深秋的草原，寒風如刀，卷起枯黃的草屑，在天地間刮出嗚咽般的聲響。斡難河畔的蠻族主營地，帳篷連綿數十裡，如同黑色的浪潮鋪展在蒼茫草原上。四萬蠻族騎兵身著厚重的皮甲，手持磨得發亮的彎刀和長矛，整齊地列成四方陣，馬蹄踏地的聲音沉悶而有力，震得大地微微顫抖，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。
巴圖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，身披鑲嵌著銅釘的玄色皮甲，腰間挎著一柄飲過無數鮮血的戰斧，眼神凶狠地掃視著下方的軍隊。自鷹嘴穀一戰慘敗後，他收攏了兀術的殘部，又憑借雷霆手段整合了草原上散落的小部落，踩著同族的屍骨成為蠻族新的大可汗。但他心中清楚，僅憑現有兵力根本無法與陸辰抗衡，想要複仇，必須聯合更多勢力。
“大可汗，東部黑石部落、西部白狼部落、南部紅鷹部落首領已到帳外，等候召見。”一名親信將領躬身稟報，聲音被帳外的風聲裹挾著，顯得有些飄忽。
巴圖點頭，沉聲道：“讓他們進來。”
片刻後，三名身著不同部落服飾的首領走進大帳。黑石部落首領莫頓身材高大，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眉骨延伸至下頜；白狼部落首領呼韓邪眼神陰鷙，指尖始終摩挲著腰間的短匕；紅鷹部落首領赤勒年紀稍長，胡須花白，卻透著一股老謀深算的氣息。
“三位首領，今日召你們前來，是為共商複仇大計。”巴圖開門見山，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，“陸辰小兒率領北境軍，屢次侵犯我草原，殺我族人、奪我牛羊，此仇不共戴天！本可汗欲集結大軍南下，攻打雁門關，奪回失去的土地與尊嚴。不知三位是否願與我聯手？”
莫頓臉色一沉，語氣帶著忌憚：“大可汗，陸辰的鋼鐵巨獸威力無窮，我黑石部落曾吃過大虧，實在不敢再輕易交鋒。”呼韓邪也附和道：“北境軍的蒸汽投石機能發射爆炸物，騎兵根本無法靠近，與其白白送死，不如守住自家領地。”赤勒捋著胡須，目光在帳內流轉，始終未發一言。
巴圖早已料到他們的顧慮，冷哼一聲：“你們以為固守就能安然無恙？陸辰野心極大，遲早會率大軍征服整個草原，將我們全部淪為奴隸！”他話鋒一轉，眼中閃過誘惑的光芒，“此次南下，我已集結兩萬精銳，加上你們的兩萬騎兵，共四萬大軍，號稱十萬足以震懾北境軍。西域黑狼部落已承諾出兵，將從西側夾擊雁門關。”
“攻破雁門關後，城中財富、糧食、女人全歸你們，雁門關以北三縣之地也分給你們統領。”巴圖舉起右手，以蠻族圖騰起誓，“本可汗隻求報仇雪恨，絕不食言！”
三名首領眼中閃過貪婪之色。雁門關的富庶早有耳聞，三縣之地更是水草豐美的沃土，且陸辰的威脅確實迫在眉睫。莫頓率先表態：“黑石部落願出八千騎兵！”呼韓邪緊隨其後：“白狼部落出五千！”赤勒沉吟片刻，點頭道：“紅鷹部落出七千，願隨大可汗出戰！”
巴圖大喜，當即部署：自己親率中路軍一萬五千人直撲雁門關正麵；莫頓領東路軍攻東側；呼韓邪領西路軍配合黑狼部落攻西側；赤勒領南路軍切斷雁門關與太原府的聯係，阻止援軍。為虛張聲勢，他讓人製作了大量旗幟遍布營地，同時讓士兵每日高強度訓練，呐喊聲震徹草原。
針對陸辰的蒸汽武器，蠻族將領們商議出對策：派小股騎兵不斷騷擾，消耗機甲的蒸汽與彈藥；夜間發起總攻，利用夜色掩護靠近城牆，讓投石機無法發揮作用。三日後，四萬蠻族騎兵如同黑色洪流，浩浩蕩蕩朝著雁門關進發，馬蹄聲震耳欲聾，塵土飛揚遮天蔽日。
雁門關外的偵察兵很快發現蠻族動向，快馬加鞭回報。陸辰正在機械工坊查看機甲改良情況，聽聞消息後臉色驟沉。他立刻召集將領召開軍事會議，將蠻族四路進軍的情報告知眾人：“蠻族號稱十萬，實則四萬，裝備簡陋、戰術單一不足為懼。但他們此次傾巢而出，必是死戰之心，我們需做好萬全準備。”
“周順加緊調試蒸汽投石機與機甲，確保武器萬無一失；趙虎率騎兵偵查蠻族具體部署；陳武負責加固城防、組織民團；秦風調配糧草物資，保障後勤。”陸辰一一部署，語氣堅定，“此戰不僅要擊退蠻族，更要徹底打垮他們的主力，讓草原部落再也不敢南下！”
將領們齊聲領命，轉身各司其職。陸辰站在地圖前，指尖落在雁門關的位置，眼中閃過寒芒。蠻族自尋死路，他便成全。一場決定北境命運的決戰，已箭在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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