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猴癱在地上,身體微微抽搐,臉上全是血汙和淤青,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。
“就是你們這兩個**崽子,挑斷了武哥他們的手筋對吧?”一個留著寸頭、眼神陰狠、脖子上隱約可見刺青的男人,分開人群走了過來,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兩人。
蹲下身,一把揪住瘦猴沾滿血汙和塵土的頭發,強迫他抬起頭。
“就是你猴哥挑的!咋滴,老子饒他一條狗命,他竟然還敢來報仇是吧?等老子抓到他,非把他全身的筋都挑了不可!”瘦猴竭力昂著頭,布滿血絲的雙眼怒目圓睜,死死瞪著寸頭男。
“就你這爛仔是吧?曹你碼的……”寸頭男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凶殘,拳頭一連串狠狠砸在瘦猴的臉上!
嘭!
嘭!
嘭!
沉悶的撞擊聲讓人心驚肉跳。
瘦猴的頭顱在重擊下不受控製地左右擺動,鮮血和口水混合著飛濺出來。
他瘋狂地掙紮扭動,試圖用頭去撞對方,但雙手雙腳被幾個壯漢用靴底死死踩住,牢牢釘在地麵上,動彈不得,徒勞地在地板上蹭出幾道血痕。
這幫人顯然深知劉波和瘦猴的狠勁,這次一下子來了二十多號人,而且大半都是這種身強力壯、訓練有素的打手。
“放心!**崽子,”寸頭男打累了,甩了甩沾著血跡的手,站起身,臉上掛著殘忍而滿足的笑容,衝著旁邊人揮了揮手,“我不會現在就弄死你的。武哥還在家等著你呢,到時候……有的你‘享受’了。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旁邊幾個壯漢立刻拿出幾根粗硬的白色塑料紮帶,動作熟練而粗暴地將瘦猴的手腕、腳踝死死捆住。
“行啊,當老子怕你是吧?老子當時挑了他們的手筋,就不怕你們這群龜孫子來報複!”瘦猴啐出一口血水,嘴裡還在不依不饒地瘋狂輸出。
“把這爛仔拖走!交給武哥!”
寸頭男一揮手那幾個大漢立刻像拖死狗一樣,抓住瘦猴被捆住的手腳,粗暴地將他從冰冷的地板上拖拽起來,朝著樓梯口走去。
“各位大哥!是我們的錯!但我們也是被迫反抗才出手的!說到底也不能全怪我們!”看著瘦猴被拖走,劉波猛地吸了一口氣,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和屈辱感,對著寸頭男大聲喊了出來:“現在你們打也打了,氣也出了,咱們就算兩清了吧!放了他!”
他知道瘦猴剛才那麼瘋狂地挑釁、攬責,就是想吸引全部火力,讓這幫人忽略自己,好讓自己有機會脫身或者……至少少受點罪。
但出來混,要講義氣!
昨晚在巷子裡,瘦猴沒有丟下他一個人逃跑,今天,他劉波也絕不能隻顧自己!
“我尼瑪!”寸頭男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,猛地轉過身,那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盯住被摁在地上的劉波:“現在都什麼情況了?你這樣的**崽子,也配跟老子討價還價?”
他話音未落,猛地上前一步,抬腳就朝著劉波腦門狠狠踹了過去!
嘭!
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!
劉波的頭被巨大的力量踹得磕在水泥地上!
額頭瞬間傳來一陣劇痛和眩暈,眼前金星亂冒。
“呃啊……”劉波疼得悶哼一聲,感覺半邊腦袋都麻木了,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下。
他咬緊牙關,強忍著眩暈,竭力昂起腦袋,對著寸頭男懇求:“大哥!求你了!你就大人有大量,放過我們吧……行不行?”
終究才十九歲,剛走出校園不久。
在絕對的力量碾壓麵前,在兄弟即將被拖走,除了放下尊嚴求饒,他實在想不出任何能救下瘦猴的辦法了。
一旦瘦猴被帶走,等待他的會是什麼?
劉波不敢細想,那念頭讓他遍體生寒。
“喲嗬?”寸頭男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,臉上的暴怒稍微收斂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玩味。
他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,深深吸了一口,煙霧噴在劉波痛苦的臉上,嘴角勾起一抹邪笑,“沒想到你這**崽子,還挺他媽的講義氣嘛?本來嘛,就想揍你一頓就算了……”
他故意拖長了語調,眼神變得冰冷,“現在?行啊!那你就跟你那爛仔兄弟,一起走吧!”
他朝著摁住劉波的兩個壯漢揚了揚下巴。
“劉波!你大爺啊!!!你特麼是不是沙比啊,曹!”已經被拖到樓梯口、快要被拽下樓的瘦猴聽到這動靜,瘋狂地扭動被捆住的身體,試圖掙脫。
隻可惜,根本掙脫不了分毫。
“叫你妹啊!給老子走快點!再他媽的亂動,老子現在就給他腿打斷信不信?!”押著瘦猴的壯漢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。
劉波和瘦猴,被拖拽著從二樓到一樓。
招待所服務員在樓梯口撞見這一幕時,臉色瞬間煞白,眼神驚恐地躲閃開,飛快地轉過身,假裝全神貫注地擦拭著前台那台布滿灰塵的電話機,仿佛什麼都沒看見。
劉波被推搡著前行,身體各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,但大腦卻在飛速運轉。
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思考著最後的生機:等下被塞進車裡,空間更小,對方看守的人肯定也會少一些。
他們現在以為用紮帶捆住自己就萬無一失,肯定會放鬆警惕。
自己天生力氣就比常人大,隻要找準機會,拚儘全力爆發,或許能掙斷手腕上那該死的塑料紮帶!
隻要能掙脫束縛,就算不能立刻製服所有人,在混亂中帶著瘦猴從幾個人手底下跑掉……總還有一線希望!
就在他咬著牙,默默積蓄力量,計算著距離和時機時——
一個熟悉的冷冽的女聲傳了進來:“好了。明明是你們先欺負孩子的,結果打不過人家,又想以人多來欺負人,這樣不太好吧?”
這聲音如同平地驚雷!
劉波猛地抬頭,循聲望去——
逆著門外清晨有些刺眼的陽光,隻見吳夢夢正地站在門口一輛銀色麵包車的旁邊。
雙臂抱在胸前,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眼神冰冷。
在她身後半步,蘇暢和李榮榮同樣麵色沉凝地站著。
她怎麼會在這裡?!
劉波心頭劇震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夢……夢姐?”
剛才還一臉凶狠囂張的寸頭男,在看到吳夢夢的瞬間,臉色猛地一變難以掩飾的錯愕和……忌憚?
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抓住劉波頭發的手,語氣帶著明顯的遲疑和恭敬。
“夢姐你認識這兩個爛……人?”寸頭男笑著問道。
“不認識,我來找你們乾嘛?我的麵子能帶住他們兩個嗎?”吳夢夢問道。
依舊是一身性感的小吊帶。
白的發光的肌膚,在清晨的陽光照射之下,
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她臉上有著些許疲憊。
蘇暢直接走到了劉波旁邊,用她的防風打火機,將反扣的手臂上紮帶給燒斷,又將她嘴中抽了一半的紅雙喜塞到劉波嘴裡,掏出餐巾紙幫他擦拭臉上的血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