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李飛這個人,他死的冤不冤枉、慘不慘,對於躺在冷冰冰的棺材裡的他來說,還重要嗎?
或者,對於剛才那一大幫義憤填膺、拍案而起的老大們來說,真的重要嗎?
水晶吊燈投下昏黃的光暈,映照著滿屋繚繞的雪茄煙霧,將每個人臉上那層虛偽的關切照得清清楚楚。
答案很明顯——一點也不重要。
每個人心裡盤算的,都是李飛死後留下的地盤該由誰接手,還有他費儘心思、用儘手段搜羅來的那一屋子美女,最終會花落誰家。
“承蒙各位關注,“趙武坐在輪椅上,笑嗬嗬地朝眾人開口,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扶手,“都先散了吧。我先和他好好聊一聊。“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全場,語氣輕鬆得像在話家常,“日後若有需要各位大哥主持公道的地方,再勞煩諸位。事後,必然不會虧待各位今天的鼎力相助。“
眾人互相遞著眼色,嘴角藏著心照不宣的笑意。誰都明白這場戲的底細,但誰都想要個“名正言順“的名頭。
人群中,坐在輪椅上的趙武自然是最有分量的那個。
他神態從容,背脊挺得筆直,唯有那雙眼睛,銳利得像鷹,在煙霧中逡巡。
但他也清楚,想吃獨食?那是癡人說夢。
這幫人拿不到好處,絕不會善罷甘休。他隻能割肉,拿出一部分利益來平分,買個暫時的太平。
果然,眾人一聽這話,臉上立刻露出滿意之色。
今天過來站這個場子,無非是混點好處。既然人人有份,也就沒必要繼續在這兒耗著了。
一個個笑嗬嗬地轉身,腳步輕快地離開大廳,臉上哪還有半分剛才那痛心疾首的模樣?
輕鬆得像是剛赴完一場喜宴。經過劉波身邊時,還有人特意停下,笑眯眯地衝他點頭致意,親切得如同老友重逢。
這就是大哥死後最真實的場麵——人走茶涼,利益至上。
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的辛辣與香水的甜膩,混合成一種令人窒息的虛偽。
“坐吧,波哥!“趙武抬了抬下巴,指向旁邊的真皮沙發,隨即又朝身後那個妝容妖豔的女人微微頷首。
那女人會意,邁著貓步上前,恭恭敬敬地端起紫砂壺,為劉波、王濤和瘦猴各斟了一杯熱茶。
她彎腰為他們點煙時,長發如瀑垂落,刻意露出曲線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,眼神裡帶著幾分討好的謹慎。
李飛的這棟彆墅,堪稱他的藏嬌金屋。
花錢買、動手搶、使手段逼……他用儘方法,搜羅了十幾位風姿各異的美女養在這裡。
如今,這些女人全都成了趙武的戰利品。
她們中有的“款式“頗為奇特。
比如其中一個,短發,身高接近一米八,長相實在算不上出眾,唯一的亮點就是那腿,長得驚人,幾乎快到李飛臉的位置。
趙武一直理解不了李飛對這款的偏好。
直到李飛死了,當晚他就懷著好奇試了試……確實驗證了“彆有風味“的說法。
但終究還是太“平“了,他實在提不起更多興致。
於是趙武甩給她兩萬塊錢,揮揮手讓她“出去整一對“。
兩萬塊,在這年頭不是小數目。
放到大學城裡,隨便都能喊上五個鮮嫩水靈的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