劍光直奔海皇而去的刹那,大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
海皇海天宇坐在黃金龍椅上,明黃色龍袍的下擺因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動,他瞳孔驟縮,下意識地抬手格擋——可他畢竟是文治為主的帝王,武道修為淺薄,這一擋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徒勞。
千鈞一發之際,司禮太監王德海如離弦之箭般撲出。
他常年伴隨海皇左右,雖無絕世武功,卻練就一身敏捷身手。
隻見他手腕急轉,手中那柄綴著雪白流蘇的拂塵猛地揮出,拂塵絲線由天蠶絲混著玄鐵碎屑編織而成,看似柔軟,實則堅韌如鋼。
“錚!”清脆的金屬碰撞聲炸響,拂塵絲線精準纏住灌亞夫佩劍的劍身,王德海手臂下沉,借著劍勢向旁一引,劍尖擦著龍椅扶手劃過,在玉石扶手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刻痕,木屑飛濺間,還帶著火星。
“灌亞夫!你個老匹夫,膽肥了啊!”
海皇驚魂未定,後背已被冷汗浸透,他猛地拍向龍椅扶手,聲音因憤怒而沙啞。
“前幾日在大殿上拔劍行凶,朕念你是三朝老將,暫且饒過你;今日你竟敢公然行刺朕,簡直是無法無天!來人,將灌亞夫打入天牢,沒有朕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探視!”
灌亞夫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鐵甲與金磚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他臉色慘白如紙,雙手死死抓著地麵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:“陛下!老臣冤枉啊!老臣就算有十個膽子,也不敢行刺皇上!這都是林大偉搗鬼!是他用邪術操控了老臣的劍,故意嫁禍給老臣!求陛下明察!”
他一邊喊冤,一邊連連磕頭,額頭撞在金磚上,很快滲出鮮血,染紅了身前的地麵。
可此時海皇正在氣頭上,哪裡還聽得進他的辯解。
兩名身著銀甲的皇宮侍衛快步上前,架起癱軟在地的灌亞夫就向殿外拖去。
灌亞夫掙紮著回頭,眼中滿是怨毒地瞪著林大偉,口中還在不停嘶吼:“林大偉!你給老夫等著!老夫就算做鬼,也不會放過你!”
那聲音越來越遠,最終消失在大殿之外,隻留下滿殿的寂靜與眾人複雜的目光——看向林大偉的眼神中,多了幾分深深的忌憚。
……
次日清晨,海國皇宮籠罩在金色的晨光中。金碧輝煌的大殿內,十六國皇子分列兩側,每個人都神情肅穆,沒有了昨日的喧鬨。
昨天林大偉在音律比試中的表現太過驚豔——以幽冥歎彈奏《蘭陵散》,引動實質音刃,還能操控他人兵器,這樣的實力,讓原本心存僥幸的皇子們徹底收斂了輕視,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林大偉站在大殿中央,一襲白衣勝雪,衣料是用虛空世界罕見的冰蠶絲織就,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,腰間係著一條暗金色腰帶,上麵鑲嵌著一塊墨玉,襯得他身姿愈發挺拔。
他神色淡然,仿佛今日的比試與他無關,唯有偶爾看向身旁的目光,帶著幾分溫柔。
虛空純女穿著淡紫色宮裝,裙擺上繡著繁複的鳳凰纏枝紋,領口和袖口鑲嵌著細小的珍珠。
她不時轉頭望向林大偉,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裡滿是柔情,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——她知道,剩下的皇子都是各國精心培養的精英,馴獸與武鬥更是他們的強項,生怕林大偉會受傷。
“今日第二場比試,分為馴獸與武鬥兩部分!”
王德海手持明黃色聖旨,尖細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蕩,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。
“馴獸需馴服蠻荒世界的虛空怪獸,武鬥為一對一較量,兩場均需分出勝負,最終勝者方可進入第三輪!”
比試場地設在皇宮後山的馴獸場。這馴獸場占地數十畝,地麵由堅硬的青石板鋪成,四周環繞著三丈高的玄鐵圍牆,圍牆上雕刻著壓製妖獸的符文,符文泛著淡淡的金光,防止怪獸逃脫。
十六個巨大的鐵籠整齊排列在場中,每個鐵籠都由加厚玄鐵打造,籠壁上布滿尖刺,籠中關押的,正是來自蠻荒世界的虛空怪獸——這些怪獸形貌猙獰,頭顱似麒麟卻生著分叉的鹿角,角上泛著寒光。
獅身覆蓋著深褐色的鱗甲,鱗甲縫隙中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。
四肢是鋒利的虎爪,輕輕一抓就能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痕跡。
它們不時發出震天怒吼,聲音洪亮得震得場邊侍衛耳膜生疼,不少侍衛臉色發白,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。
“第二場,馴獸比試現在開始!”
王德海站在高台上,手中舉著一麵紅色令旗,尖聲喊道,“此比試凶險異常,不敢參與者可當場棄權;願意參加者,需先簽下生死狀,若在比試中喪命,後果自負!”
十六國皇子聞言,臉色各異。
三名來自小國的皇子臉色煞白——他們深知自己的實力,連普通妖獸都難以馴服,更彆說蠻荒怪獸。
三人對視一眼,紛紛搖頭棄權,轉身快步離開了馴獸場,仿佛多待一秒都會有生命危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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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餘十三位皇子,包括林大偉在內,都毫不猶豫地走到高台下,拿起毛筆,在生死狀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墨跡落下的瞬間,仿佛預示著這場比試的慘烈。
看台上,海皇靠在鋪著白虎皮的座椅上,低聲問身旁的王德海:“小海子,方才你暗中用探靈術查探林大偉的功力,結果如何?”
他雖認可林大偉的實力,卻始終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黑暗域主心存疑慮,想要摸清他的底細。
王德海連忙躬身,將聲音壓得極低,幾乎隻有海皇能聽見:“稟皇上,林大偉的功力深不可測。奴婢動用了皇室秘傳的探靈術,將神識傳入他體內,可神識剛進入他的經脈,就如同泥牛入海般,連一絲漣漪都沒有激起。奴婢甚至懷疑,他根本沒把探靈術放在眼裡,隻是隨意應對。”
海皇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微微頷首——能如此輕鬆化解探靈術,說明林大偉的修為至少在虛空侯之上,甚至可能觸及傳說中的虛空王境界。這樣的實力,若能通過女兒拉攏,海國在無量海的地位必將大大提升。
“開啟鐵籠!”
隨著王德海一聲令下,十六個鐵籠的門同時被拉開,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刺耳聲響。
十四位選手包括林大偉)同時邁步進入各自的籠子。
虛空純女站在看台邊緣,緊張得雙手緊緊攥著衣袖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,一雙美眸死死盯著林大偉所在的籠子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。
籠中的虛空怪獸見有人闖入,瞬間變得狂暴。
十四頭怪獸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,張開血盆大口,露出鋒利的獠牙,朝著各自的目標猛撲而去。
場中頓時響起陣陣慘叫——鮮卑國皇子反應稍慢,被怪獸一爪拍在頭顱上,“哢嚓”一聲,頭顱瞬間碎裂,鮮血和腦漿濺滿籠壁。
瞿羅國皇子試圖用長劍抵擋,卻被怪獸一口咬住腰部,怪獸用力一撕,將他攔腰咬斷,屍體落在青石板上,鮮血染紅了地麵。
新羅國和樓煩國的皇子雖躲過第一波攻擊,卻也被怪獸的利爪抓傷,身受重傷倒在地上,奄奄一息。
林大偉所在的籠中,那隻虛空怪獸也張牙舞爪地衝來,血盆大口中的獠牙閃爍著寒光,帶著濃烈的腥氣,仿佛要將林大偉生吞活剝。
可林大偉卻不慌不忙,負手而立,眼神冰冷地看著衝來的怪獸,淡淡開口:“你確定要跟我打一架嗎?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威壓,如同帝王對臣子的訓誡。
詭異的一幕發生了——那凶獸聞言,竟猛地刹住腳步,銅鈴般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林大偉,眼神中滿是疑惑,似乎在判斷眼前人類的實力。
片刻後,它突然發出一聲低吟,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,趴在地上,像隻溫順的小狗般,四肢著地匍匐向林大偉靠近,用布滿鱗甲的腦袋輕輕蹭了蹭林大偉的褲管,眼中滿是討好的神色。
林大偉滿意地伸出手,輕輕拍了拍怪獸的頭顱。
那怪獸竟露出享受的表情,喉嚨裡發出“呼嚕呼嚕”的聲響,尾巴還討好地搖了搖,與剛才狂暴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看台上的眾人見狀,紛紛倒吸涼氣——能讓蠻荒怪獸如此溫順,這已不是實力強大那麼簡單,簡直是掌控了萬物的意誌!
其他籠中的比試仍在繼續,卻已是慘不忍睹。
剩下的皇子們要麼重傷倒地,失去戰鬥能力;要麼狼狽逃竄,試圖衝出籠子,卻被侍衛攔了回去。
一個時辰後,比試終於結束。
戰死的皇子被侍衛用白布覆蓋,抬上馬車,準備運回各自的國家;負傷的皇子則被太醫抬去醫治,場中僅剩下林大偉,以及楚國皇子楚天、魏國皇子魏淼、交趾國皇子胡海、扶溝國皇子完顏亮五人。
林大偉毫發無損的表現,引來看台上陣陣驚歎。
按照“三局兩勝”的規則,林大偉已贏了音律和馴獸兩場,本無需再進行第三場武鬥。
但楚天、魏淼等四人卻似乎早有預謀,紛紛上前對著高台上的海皇躬身行禮:“陛下,林域主雖實力高強,但武鬥乃皇子們的強項,若不進行武鬥,難以服眾。臣等懇請陛下允許繼續比試,與林域主一較高下!”
海皇沉吟片刻,目光掃過四人,又看了看台下神色淡然的林大偉,最終點頭同意:
“既然諸位皇子堅持,便繼續進行武鬥比試。但需記住,點到為止,不可傷及性命。”
他知道這四人心中不服,想借武鬥找回顏麵,也想趁機看看林大偉的武道實力究竟有多強。
虛空純女急忙快步走到林大偉身邊,拉住他的手,低聲道:
“林郎,他們明顯串通好了,想要聯手對付你,要不我們還是放棄吧?我不在乎什麼駙馬之位,我隻在乎你的安全。”
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,眼中滿是擔憂。
林大偉輕輕撫摸著她的香肩,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:“放心,這幾個家夥就算一起上,也不是我的對手。正好,我還要找他們收點‘智商稅’,讓他們知道,不是什麼人都能挑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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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湊近純女的耳邊,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,聲音低沉而溫柔:“你今生注定是我的女人,無論發生什麼,都跑不掉的。”
虛空純女的俏臉瞬間緋紅,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
她知道林大偉從不說大話,既然他這麼說,就一定有把握。
她輕輕點頭,鬆開林大偉的手,退到一旁,眼中滿是信任與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