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魔印表麵的黑色光芒還未完全消散,淡黑色的光暈如同漣漪般在印章周圍緩緩流轉,殘留著菲菲意誌的溫暖觸感還未從林大偉掌心褪去,焚天峽穀的地麵突然傳來第三次劇烈震顫。
這次的震動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,仿佛整個峽穀的地脈都在瘋狂咆哮,腳下的岩石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不堪重負之聲,如同隨時會碎裂的玻璃。
峽穀兩側高達百丈的崖壁開始大麵積坍塌,無數拳頭大小的碎石率先滾落,緊接著是磨盤甚至房屋大小的巨石,如同雪崩般朝著穀底砸來,每一塊巨石落地都發出“轟隆”的巨響,震得地麵劇烈搖晃,形成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黑色裂痕。
裂痕中不斷湧出黑色的地脈霧氣,帶著刺鼻的土腥味,將整個峽穀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。
林大偉抱著天魔印剛走出主殿廢墟,腳下的地麵突然毫無征兆地裂開一道丈寬的縫隙,縫隙中漆黑一片,隱約能聽到下方傳來的地脈嘶吼聲,仿佛有巨獸在深淵中等待獵物。
他下意識地踉蹌後退,鞋底擦過地麵的碎石,留下兩道深深的劃痕,才勉強避開墜入深淵的危機。
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內襯,心臟狂跳不止——若是再慢一步,他與天魔印都會墜入這無底裂縫,徹底消失在魔域。
“怎麼回事?地脈怎麼會突然反噬?”
阿澤扶著一名手臂被碎石劃傷的護衛,臉色凝重地環顧四周,目光掃過地麵不斷擴大的裂痕,語氣中滿是疑惑與擔憂。
“之前調動地脈之力壓製蝕日魔君時還好好的,難道是……是天魔印的力量與地脈產生了衝突?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一聲淒厲而憤怒的嘶吼打斷。
那聲音如同破損的風箱在拉扯,帶著濃濃的虛無之力氣息,從主殿廢墟的煙塵中傳來,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武器。
煙塵緩緩散去,一道殘缺的黑色身影突然衝出——蝕日魔君竟未完全消散!他的身體隻剩下上半身,斷裂的腰部被濃鬱的黑色虛無霧氣包裹,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托著他的上半身懸浮在空中,看起來詭異而猙獰。
胸口那道被火焰劍刺穿的傷口還在不斷溢出黑霧,黑霧中夾雜著細小的地脈符文,顯然是吸收了地脈之力的緣故。
他的左眼已經消失,隻剩下一個漆黑的空洞,右眼卻滿是瘋狂的殺意,死死盯著林大偉懷中的天魔印,如同盯著獵物的野獸。
“地脈反噬……哈哈哈!真是天不亡我!是地脈反噬救了我!”
蝕日魔君發出一陣扭曲的狂笑,聲音因身體殘缺變得格外刺耳,如同指甲刮過生鏽的鐵板。
“你們以為毀了我的身體,就能徹底殺了我?真是太天真了!我與虛無之力早已融為一體,隻要這魔域還有一絲虛無霧氣,隻要還有地脈之力可以吸收,我就能無限重生!”
林大偉瞳孔驟縮,他怎麼也沒想到,蝕日魔君竟有這般恐怖的保命手段。
更讓他心驚的是,蝕日魔君的右手手腕上,正纏繞著一縷黑色的地脈之力——那力量與天魔印調動的地脈之力同源,卻帶著明顯的紊亂氣息,顯然是地脈反噬時,他趁機吸收了部分失控的地脈之力,才得以重塑這殘缺的上半身。
“你竟然還沒死透?”
林大偉緩緩握緊懷中的天魔印,丹田內的毀滅之焰再次亮起,黑色火焰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團穩定的火球,火焰中夾雜著淡淡的紅色光暈,那是菲菲殘留意誌的加持。
“看來剛才那劍,還是太仁慈了。早知道,就該徹底碾碎你的靈魂,讓你連重生的機會都沒有。”
“仁慈?你也配談仁慈?”
蝕日魔君的狂笑戛然而止,眼中的殺意更濃,斷裂的腰部黑霧劇烈翻滾,仿佛隨時會爆發。
“今天我就讓你知道,什麼叫真正的痛苦!地脈反噬讓整個焚天峽穀都成了我的領域,這裡的每一寸地脈,每一縷霧氣,都受我掌控!你們誰也彆想從這裡活著離開!”
他猛地揮動纏繞著地脈之力的右手,掌心的黑色地脈之力如同活物般湧入地麵的裂痕。
下一秒,峽穀地麵的所有裂痕中,突然湧出無數粗壯的黑色地脈藤蔓——這些藤蔓比之前更加堅韌,表麵布滿了尖銳的倒刺,倒刺上還纏繞著虛無之力,如同無數條毒蛇般朝著林大偉等人快速纏來,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。
藤蔓的速度快得驚人,阿澤與護衛們根本來不及躲閃。
幾名傷勢較重、行動不便的護衛瞬間被藤蔓纏住腳踝,黑色的地脈之力順著藤蔓快速湧入他們體內。
他們發出淒厲的慘叫,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枯,皮膚失去血色,肌肉與骨骼迅速萎縮,片刻後便化為一具具乾癟的屍體,連一絲生機都未曾留下。
“快走!林大哥,阿澤大人!彆管我們!你們帶著天魔印走!”
剩下的三名護衛眼中閃過決絕,他們舉起手中的長劍,將殘餘的魔元與聖女之力全部注入劍身,長劍爆發出淡紅色的光芒,拚命斬斷纏來的藤蔓,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一道脆弱卻堅定的人牆,掩護林大偉與阿澤撤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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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行!我們不能丟下你們!”
林大偉看著護衛們犧牲的場景,心中如同被刀割般疼痛。
這些護衛從黑石魔城就一直跟隨他,出生入死,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送死,自己卻獨自逃生?可他也清楚,繼續留在這裡隻會讓更多人犧牲,天魔印與毀滅之焰絕不能落入蝕日魔君手中——那是菲菲用生命換來的希望,是魔域最後的希望。
就在他陷入兩難之際,蝕日魔君的攻擊再次襲來——這次不再是纏繞的藤蔓,而是一道粗壯的黑色地脈光柱,從地麵最大的一道裂痕中射出,光柱中夾雜著無數細小的地脈符文,直取林大偉懷中的天魔印。
顯然,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天魔印與毀滅之焰,其他的人在他眼中,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。
“林大哥!小心!”
阿澤反應極快,他幾乎是憑借本能,縱身擋在林大偉身前。
手中的長劍爆發出濃鬱的淡紅色魔元光芒,劍身上的符文亮起,試圖用儘全力抵擋地脈光柱。
可光柱中蘊含的力量遠超預期,長劍剛接觸到光柱,就發出“哢嚓”的脆響,瞬間被擊碎成無數碎片。
阿澤被光柱的衝擊波狠狠掀飛,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撞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他緩緩滑落在地,口中噴出一口鮮紅的血液,雙眼一閉,徹底昏迷過去。
“阿澤!”
林大偉怒吼著衝向阿澤,心中的憤怒與擔憂達到了頂點。
可他剛邁出兩步,腳踝就被一根黑色地脈藤蔓死死纏住。
藤蔓上的倒刺深深刺入皮膚,黑色的地脈之力順著藤蔓快速湧入體內,他隻覺手臂一陣麻痹,丹田內的毀滅之焰都隨之紊亂,懷中的天魔印險些從手中滑落。
“放開他!”
蝕日魔君緩緩懸浮到林大偉麵前,殘缺的身體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虛無氣息,他的右眼死死盯著林大偉懷中的天魔印,眼中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把天魔印和你丹田內的毀滅之焰交出來,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,給你留個全屍。否則,我就先一點點折磨死你的同伴,讓你親眼看著他在痛苦中死去,再抽乾你體內的每一絲力量,讓你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!”
林大偉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阿澤,又看了看周圍正在被藤蔓吞噬的護衛——最後一名護衛已經被藤蔓纏住了脖子,臉色漲得通紅,卻依舊在拚命掙紮。
他知道,硬拚下去隻會全軍覆沒,唯有暫時撤退,保住天魔印與毀滅之焰,才有機會為菲菲、為犧牲的護衛們報仇。
這是無奈的選擇,卻也是唯一的選擇。
“想要天魔印?先過我這關!”
林大偉突然咬緊牙關,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溫熱的精血噴在天魔印上。
這是他早年從虛空域的虛空老祖那裡學來的“血遁之術”,以自身精血為代價,換取短時間的爆發速度與力量,雖會透支本源,損傷修為,卻能在絕境中創造突圍的機會。
精血接觸到天魔印的瞬間,印章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——這是菲菲殘留的聖女之力與他的精血產生了強烈共鳴!紅光順著林大偉的手臂快速蔓延,纏繞在他腳踝上的黑色藤蔓接觸到紅光,瞬間被灼燒殆儘,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化為一縷縷黑煙消散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天魔印中傳來一股溫暖而熟悉的力量,如同菲菲的手掌輕輕托著他的掌心,耳邊仿佛響起她溫柔的聲音。
“彆怕,林大哥,我帶你走,我們一起離開這裡。”
“這是……聖女的力量?怎麼可能!她不是已經死了嗎?”
蝕日魔君眼中閃過一絲忌憚,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寸,卻依舊不肯放棄。
“就算有聖女的力量又如何?血遁之術的代價極大,撐不了多久!隻要你還在焚天峽穀,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!你們誰也彆想走!”
他再次揮動纏繞著地脈之力的右手,峽穀地麵的所有裂痕中,湧出更多的黑色地脈藤蔓,這些藤蔓相互交織,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藤蔓網,將林大偉、阿澤與最後的護衛團團圍住,徹底斷絕了他們的逃生之路。
林大偉沒有理會蝕日魔君的威脅,他知道血遁之術的時間有限,必須儘快突圍。
他運轉體內的精血之力,身體瞬間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,速度快得留下殘影,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蝕日魔君——他要奪回被蝕日魔君吸收的地脈之力,不僅是為了削弱對方,更是為了給撤退爭取更多時間。
紅色流光如同靈活的閃電,輕鬆穿過藤蔓網的縫隙,精準地撞在蝕日魔君的殘軀上。
蝕日魔君猝不及防,被撞得連連後退,腰部的虛無霧氣都隨之紊亂。
林大偉趁機伸出手,緊緊抓住纏繞著地脈之力的右手,將天魔印牢牢貼在他的手臂上。
“滋滋——”
劇烈的能量碰撞聲響起,天魔印的紅色光芒與蝕日魔君手臂上的黑色地脈之力激烈對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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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色光芒如同熾熱的火焰,不斷灼燒著黑色地脈之力,蝕日魔君發出淒厲的慘叫,手臂上的地脈之力被天魔印強行剝離,順著印章流入林大偉體內,成為他血遁之術的力量補充。
“不!我的地脈之力!”
蝕日魔君痛苦地嘶吼,卻無力阻止力量的流失。
林大偉趁機奪回天魔印,轉身衝向昏迷的阿澤,彎腰將他背在背上,然後對著最後一名還在掙紮的護衛大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