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？！”林凡即便有所心理準備，聽到這話還是心頭劇震，“為什麼是鳳凰？”
“具體原因還不清楚，”墨影搖頭，“但盤長老對藍鳳凰表現出異乎尋常的興趣，多次派人探查她的底細，甚至不惜動用潛伏在京城的力量想要抓她。我猜測，可能與她藍家寨的血脈，或者她身上某種我們尚未知曉的特質有關。藍家寨世代居於哀牢山，與蠱蟲打交道，或許他們的血脈中，就蘊含著與「蠱母」溝通的某種天賦？”
林凡眉頭緊鎖，這解釋聽起來合理，卻更讓人擔憂。
藍鳳凰那丫頭，天真爛漫，哪裡知道自已身上可能背負著如此可怕的秘密和危險。
“我們必須阻止他！”林凡語氣斬釘截鐵。
“很難。”墨影直言不諱，“落魂澗現在是龍潭虎穴，盤長老親自坐鎮，身邊高手如雲，而且他似乎在澗內布置了什麼陣法，外人難以靠近。我幾次試圖潛入，都差點被發現。”
她拿出一張簡陋的手繪地圖，鋪在桌上，指向落魂澗的某個方位：“這裡是盤長老營地的大致位置。另外，我懷疑，他用來喚醒蠱母的儀式，很可能與地肺毒虺有關。那毒虺雖陷入沉睡，但其散發的地脈陰煞之氣，或許正是滋養和引動「蠱母」的關鍵。”
林凡看著地圖上那個熟悉的、令人心悸的地點，感覺一陣頭疼。
地肺毒虺、蠱母、盤長老、太初堂高手……這幾乎是一個死局。
“「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。」”
林凡深吸一口氣，眼神重新變得堅定，“再難，也得去。不僅是為了阻止盤長老，也是為了救鳳凰。”
墨影看著林凡，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：“你打算怎麼做？硬闖肯定不行。”
“自然不能硬闖。”林凡沉吟道，“我們需要一個機會，或者說，製造一個混亂。盤長老不是想喚醒蠱母嗎？或許，我們可以從「月華天漿」或者那個「引子」入手……”
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，開始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。
這個計劃的關鍵，在於他對藥理的極致理解，也在於墨影的配合，更在於……一點運氣。
“墨影，還需要你幫我做幾件事……”林凡壓低聲音，開始詳細布置。
窗外，滇南的夜，深沉而詭秘，仿佛隱藏著無數雙窺探的眼睛。
一場圍繞著上古蠱母、太初堂陰謀與林凡決意的風暴，正在這哀牢山深處，悄然醞釀。
接下來幾日，林凡便隱匿在這“清水驛”的小旅馬店中，深居簡出。
他通過墨影留下的特殊渠道，弄到了一些滇南本地特有的草藥，其中就包括了上次巫寧使用過的寧神花、地葵根、陰凝草等，隻是年份和品質遠不如巫寧當初所用的。
他還特意尋找了幾種氣味濃鬱、具有一定驅蟲避瘴效果的草藥，仔細研磨成粉，小心調配。
墨影則如同暗夜中的影子，不斷將落魂澗外圍的最新情況傳遞回來。
盤長老的營地防守極其嚴密，不僅明哨暗卡林立，營地周圍似乎還布置了某種奇特的蠱陣，任何活物未經允許靠近，都會引發蠱蟲異動，瞬間暴露。
而且，營地內時常傳出低沉詭異的誦念聲，以及一種若有若無、讓人心神不寧的奇異波動，顯然儀式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中。
“盤長老似乎很著急，”墨影在一次深夜回報時說道，“他手下的那些苗巫日夜不停地在營地中央的一個祭壇上刻畫符文，收集各種毒蟲毒草。我遠遠看到過一次，那祭壇上擺放著一個黑色的瓦罐，裡麵散發的氣息……很像是你提到過的「月華天漿」，但更加陰冷駁雜。”
林凡點了點頭，這印證了他的猜測。
盤長老是在利用月華天漿的殘餘太陰之力，結合落魂澗獨特的地脈陰煞環境，以及某種血祭「很可能就是藍鳳凰」，來強行喚醒蠱母。
“機會隻有一次，”林凡看著手中調配好的幾包藥粉，眼神銳利，“必須在他們儀式進行到最關鍵、最無法分心的時候動手。”
他的計劃很簡單，也很冒險：利用地肺毒虺！
既然地肺毒虺的氣息是滋養蠱母的關鍵，那麼，如果地肺毒虺提前蘇醒，或者出現劇烈的異動，必然會乾擾甚至中斷盤長老的儀式！
而喚醒地肺毒虺……林凡手中恰好有上次巫寧留下的“經驗”，雖然藥材品質差了很多，但若是用在沉睡的毒虺敏感之處，未必不能激起一些反應。
這無疑是在刀尖上跳舞。一旦控製不好，率先驚醒並激怒地肺毒虺，彆說破壞儀式，他自己和墨影恐怕都會第一個葬身蛇腹。
“「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」”林凡對墨影道，“我需要你想辦法，在他們儀式開始前，將我配置的這份「引獸香」，儘可能靠近地肺毒虺沉睡的核心區域點燃。記住，一定要選在上風口，點燃後立刻遠遁，絕不可停留！”
他將一個用油紙包裹嚴實的小包遞給墨影，裡麵是他用寧神花等草藥的反向藥性，結合幾種刺激性極強的滇南草藥調配而成的粉末，氣味辛辣刺鼻，對地肺毒虺這種依靠氣息感知環境的異獸，具有極強的挑釁和刺激作用。
墨影接過藥包，入手冰涼，她深深看了林凡一眼：“你自己呢？”
“我？”林凡眼中閃過一絲冷光，“我去給他們送一份「大禮」。”
他指的，是那所謂的“月華天漿”。
既然這東西是關鍵，那麼如果在儀式過程中，它“出點問題”，效果想必會非常“精彩”。
三日後，月圓之夜。
據墨影探查，盤長老選定的喚醒儀式，就在今晚子時！
夜色如墨，圓月高懸，清冷的月光灑在哀牢山層層疊疊的山巒上，卻無法驅散落魂澗那終年不散的灰黑色瘴氣，反而讓其平添了幾分詭異。
林凡和墨影如同兩道鬼影，借著夜色的掩護，悄無聲息地潛行至落魂澗外圍。
越是靠近，那股熟悉的、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和腥臭的毒瘴氣息便越是濃烈。
兩人在一個隱蔽的岩石後分開。
墨影對林凡點了點頭，身形一晃，便如同融入了陰影，向著記憶中地肺毒虺沉睡的大致方位潛去，她的任務是製造混亂的“聲東”。
林凡則屏息凝神，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，如同磐石般潛伏下來，目光緊緊鎖定遠處那片燈火閃爍、人影幢幢的太初堂營地。他的任務是關鍵的“擊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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