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見啞仆靠坐在床頭，臉色依舊蒼白如紙，左肩的繃帶又換了新的，但氣息比之前平穩了許多，眼神也恢複了一絲清明，隻是依舊黯淡無神，透著重傷後的虛弱。
“啞仆前輩，您醒了？”王執事上前，語氣恭敬中帶著試探，“感覺如何？可需再用些丹藥？”
啞仆緩緩搖了搖頭，指了指桌上的水壺。
李執事連忙倒了一杯溫水遞上。
啞仆接過，手還有些顫抖，慢慢喝了幾口，乾裂的嘴唇才濕潤了一些。
他放下水杯，看向王執事，嘶啞地開口，聲音如同砂紙摩擦：“炎……長老……？”
王執事忙道：“長老有要事，已於昨日清晨南下苗疆了。長老臨走前吩咐，讓前輩您好生在此養傷，所需丹藥用度，一應俱全。並留我二人在此「照顧」前輩。”
啞仆眼中閃過一絲“了然”和“失望”，緩緩點了點頭，閉上了眼睛，似乎又疲憊了。
王、李二人對視一眼，退了出去，繼續守在門外。
屋內，啞仆看似閉目養神，心中卻在急速思索。
炎烈南下了，帶著大部分精銳。
總壇守衛相對空虛，這確實是個機會。
但是，如何避開這兩個“照顧”自己的人，將消息傳出去，並探查囚禁之地？
他想起自己多年前在藥王穀發展的一名暗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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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名因犯錯被貶到丹房做苦役的執事，姓趙，為人還算重義氣，當年曾受過他一點小恩惠。
這些年，他暗中觀察，覺得此人或許可用，便以幫助其解決體內暗疾為條件，將其發展為暗線，平時隻傳遞一些不太緊要的消息。
如今，是時候動用這枚棋子了。
但要傳訊出去，且不引起門外兩人的懷疑，需要機會。
他耐心等待著。如同最老練的獵手，等待獵物露出破綻。
機會在傍晚時分到來。
李執事或許是連日值守太過疲乏，加上覺得啞仆重傷虛弱，翻不起浪，便對王執事道：“王兄，我去廚房看看晚膳準備得如何，順便催一下給啞仆前輩煎的藥。你一個人盯一會兒，應當無妨吧？”
王執事皺了皺眉，本想拒絕，但看李執事確實滿臉倦容，又想到啞仆那奄奄一息的樣子，便點了點頭：“快去快回，莫要耽擱。”
“好嘞！”李執事如蒙大赦，快步離開了。
王執事一人守在門外，神識依舊籠罩房間，但警惕性難免比兩人時稍遜半分。
就在李執事離開不久，房內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，以及重物落地的悶響！
王執事心中一凜，立刻推門而入。
隻見啞仆伏在床邊，地上打翻了一個茶杯，水漬淋漓。
他正用手捂著嘴，指縫間有暗紅色的血跡滲出，身體痛苦地蜷縮著，氣息變得更加紊亂微弱。
“前輩！”王執事一驚，連忙上前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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