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琳看著聞越這副樣子,理智告訴她不該管,畢竟她的目標是當廢物。
可照現在這種情況,若是她不管,這位聞越師兄就會慢慢被幻境同化,進而被判定為道心測試不合格。
其他人也就罷了,可聞越對她挺好的,並且看起來並無所求。
在預言書中,聞越也是那種會照顧弱小的老好人........
“師兄,道心不是繃緊的弦,而是像水一樣的東西.......順其自然便好。”
白琳隻是點到為止,但她相信,按照聞越的悟性肯定可以明白。
聞越果然沉默。
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,一縷陽光斜斜照在聞越的算盤上,竟映出了斑斕的光暈。
半個時辰後,故安街最熱鬨的瓦舍裡,聞越端坐在凳子上一動不敢動。
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,可白琳已經在他的膝蓋上睡著了。
沒握穩的糖葫蘆粘在了他新換的竹葉紋直裰上,但他卻一點也不在意,反而隻覺得放鬆。
他七歲那年偷溜出來玩,結果被父親當街揪著耳朵拖回書房。
那時母親和姐姐們一起替他求情時落下的淚水的形狀,就像此刻白琳蹭在他身上的糖漬。
聞越不知不覺間也睡了過去。
白琳感覺到身旁的呼吸開始變得規律,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她能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推移,被幻境影響的人越來越多,她的道心已經隻能讓她自己堅持了。
如果是以前,白琳在感知到這種情況的時候,就會更快地去尋找突破幻境的辦法。
可此時此刻,她隻是安靜地躺在幻境內,享受著什麼都不用做的時光,愜意無比。
當廢物真舒服啊。
暮色四合時,白琳和聞越蹲在河邊放河燈。
白琳第一次放河燈沒有經驗,非要把燈做成金元寶形狀,結果剛放下水就翻了。
聞越看著白琳呆住的表情笑出了聲來。
晚風拂過河麵,萬千燈火倒影碎成金粉,他忽然覺得那些壓在心上的聲音,都隨著河燈漂遠了。
“師兄。”白琳突然仰起臉,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,“若是你現在做的事就是你認為要做的,那就不要動搖,就算再累,也要走到底。”
聞越十分感動,剛要說什麼,白琳話風一轉,堅毅的表情也完全垮掉:“我就不走了,師兄你以後若是走的好記得拉我一把,不拉也沒事。”
她會原地躺下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,好,我拉著你一起走。”
和以往的點到為止不同,這還是聞越第一次笑的如此開懷,可惜白琳和聞越接觸還不多,感覺不出來。
她唯一的感覺是聞越離突破幻境就差一步之遙了。
照聞越喜歡擔責的性子,隻要能夠分清責任之中哪些需要擔下,哪些得被拋棄,以後的修煉之路就不會再有太大的阻礙。
兩人又在外麵玩了一會,便一起往回走。
隻是走到半路,他們卻被一群人攔住了。
為首的是林初瑤,她身後站著的都是平天宗弟子,隻是他們的神態或多或少都發生了變化。
並且,和第一天相比,數量明顯少了一半有餘。
白琳看著林初瑤往那一站就是柔柔弱弱的樣子,覺得她似乎半個月下來還沒適應女帝的身份。
“師姐,我知道你還在與我置氣,你有什麼氣衝我來便是,可你不能就因為這個就讓學宮的師兄師姐們都跟著你在幻境受苦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