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一邊,龍小雲強硬出院,坐著戰狼的專機直奔情人島。
醫生攔不住她,護士們看著她扯掉輸液管、不顧傷口崩裂的決絕模樣,隻能眼睜睜看著戰狼的直升機轟鳴升空。
邵斌、板磚幾個人帶著傷,也跟著“逃”了院。
隻有冷鋒,剛執行完外圍警戒任務,接到消息後馬不停蹄趕到停機坪。
他踩著直升機起落架跳下時,鞋子重重砸在地麵,揚起的沙礫濺到褲腿上。
冷鋒連拍都沒拍,抬頭望了望情人島方向的漫天煙塵,眉頭瞬間擰成死疙瘩。
“快!把龍隊抬下來,動作輕點!”
機艙裡,邵斌和板磚正小心翼翼地托著擔架。
龍小雲躺在上麵,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,滲出的血漬把白色紗布染成了淡紅色,順著邊緣往下滴,在擔架上暈開一小片暗紅。
她臉色蒼白得像紙,嘴唇乾裂起皮,卻死死咬著牙,眼神裡沒有絲毫虛弱,隻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強硬。
“龍隊,慢點,彆扯到傷口。”
邵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,手上的動作卻格外輕柔。
他知道龍小雲的性子,寧折不彎,就算傷得站不起來,也絕不會服軟。
板磚跟在後麵,臉上滿是焦急,嘴裡絮絮叨叨。
“龍隊,你這也太拚了!醫生都說你得臥床靜養,你倒好,直接出院了。”
龍小雲沒有說話,隻是微微偏過頭,目光穿透漫天塵土,望向情人島深處。
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攥緊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,卻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。
她必須來。
爺爺聯係不上,情人島的局麵徹底失控,她要是留在醫院,隻會坐立不安。
“走,進去。”
龍小雲的聲音沙啞得厲害,卻帶著一股不容反駁的威嚴。
冷鋒點點頭,和邵斌、板磚一起抬起擔架,快步朝著情人島的入口走去。
剛走沒幾步,板磚突然“臥槽”一聲,停下了腳步,手指著遠處的道路,眼睛瞪得像銅鈴。
“你們看!那車是啥情況?”
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。
隻見兩輛黑色的紅旗轎車在前開路,後麵跟著一輛通體漆黑的考斯特,車身沉穩大氣。
車窗貼著深色防爆膜,看不清裡麵的人影,但那獨特的車型和車牌上的專屬標識,瞬間讓邵斌的臉色嚴肅起來。
“是國家巡視組的車。”
邵斌的聲音低沉,眼神裡滿是凝重。
“我之前在總部培訓時見過,這種考斯特是巡視組的專用座駕,車牌開頭的‘巡’字是特製的,錯不了。”
“巡視組?”
冷鋒皺緊眉頭,語氣裡滿是疑惑。
“他們怎麼會來情人島?這裡的事情,難道已經捅到上麵去了?”
板磚撓了撓頭,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,猛地一拍大腿。
“還有那邊!你們看那些騎馬的!”
眾人再次轉頭,隻見道路兩側,一隊騎兵正列隊站著,戰馬個個神駿非凡,鬃毛飛揚。
騎士們身著深藍色勁裝,腰束寬腰帶,背上背著長刀,刀鞘上的紅纓在風中獵獵作響。
“這是……騎兵連的後裔?”
板磚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。
“我之前執行任務路過霧隱森林,遠遠見過他們訓練!那戰旗我記得清清楚楚,‘鐵血戰旗’四個字,獨一份!還有他們的衝鋒號,是最原始的那種銅號,吹起來嗚嗚的,老遠都能聽見,當時我還跟戰友說,這簡直是活化石級彆的隊伍!”
邵斌點點頭。
“我也看過相關資料,他們世代守在霧隱森林,守護著騎兵連烈士陵園,從不插手外界的事情,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?還跟著巡視組?”
冷鋒的臉色越來越沉。
“看這架勢,他們像是在保護巡視組的人。能讓騎兵連後裔親自護送,巡視組這次來,絕對不是小事。”
龍小雲躺在擔架上,聽著他們的對話,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,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。
她早就通過私下渠道打聽清楚了。
騎兵連後裔是陳老將軍當年一手組建的騎兵連的後人。
他們對陳老忠心耿耿,世代守護著陳家的榮譽,隻要涉及到陳老和騎兵連的事情,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管。
現在他們傾巢而出,還保護著巡視組,答案幾乎呼之欲出。
“他們來調查什麼?”
龍小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目光死死盯著那隊騎兵。
“肯定是為了軍功的事……一定是。”
她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之前看過的那份檔案。
陳榕的父親陳樹,在邊境浴血奮戰,立下赫赫戰功,卻被爺爺的人輕飄飄地抹去,軍功章給了彆人。
還有陳榕自己,八歲的孩子,在邊境殺雇傭兵和毒梟,用命換來的功績,不僅沒有得到認可,反而被他們戰狼拿走,現在還被扣上了“魔童”的帽子,四處打壓。
這些事情,她都參與了。
爺爺讓她剪切邊境作戰的視頻時,她猶豫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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爺爺讓她強製鎮壓陳榕時,她也遲疑過。
可爺爺說“大局為重”,說“陳榕太過危險,年紀輕輕就有這麼強的能力,又不聽話,要是放任不管,以後必成大患”。
她信了。
或者說,她選擇了站在戰狼這邊,選擇了忽視那些本該屬於英雄的榮譽,選擇了埋沒真相。
“抬我進去。”
龍小雲猛地閉上眼睛,再睜開時,眼底的慌亂已經被強行壓了下去,隻剩下一股孤注一擲的決絕。
“我要去見我爺爺,立刻!”
“龍隊,你傷口還在流血,要不先找個地方處理一下?”
冷鋒看著她紗布上越來越深的血跡,語氣裡滿是擔憂。
“這裡人多眼雜,局勢又亂,你這樣進去,太危險了。”
“危險?”
龍小雲自嘲地笑了笑,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。
“我爺爺要是出事,我就算躺在醫院的病床上,也一樣危險。現在不是考慮我的時候,快,帶我進去!”
她的語氣太過堅定,冷鋒知道再勸也沒用,隻能對著邵斌和板磚使了個眼色,三人一起抬起擔架,加快腳步朝著情人島內部走去。
剛穿過入口的封鎖線,一陣高亢而憤怒的呼喊聲就穿透人群,傳入了他們的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