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一邊,老黑被快速送入醫院。
此刻,老黑好像睡熟的殘燭老人,虛弱地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著點滴管,麵色蒼白如紙,從送入醫院開始,他就一直昏迷不醒。
“老黑班長,你千萬不要出事啊!”陳榕守在一旁,看著老黑虛弱的樣子,心如刀絞,恨自己沒早點找到班長。
更恨戰狼那些人,太過於無情,要不是他們將老黑班長給關起來,也沒給空調,老黑就不會遭這樣的罪。
“如果,老黑班長出事,他們就是罪魁禍首。”
陳榕握緊的小拳頭,關節微微泛白,從穿越開始到現在,他都沒有這麼氣過,哪怕是看到便宜老爸被雇傭兵炸傷,都沒這麼生氣。
對於老黑,他有不一樣的感情,過去的這一周,他和老黑一起吃飯,一起睡覺,可以說老黑就像老爸一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他。
沒訓練時,老黑總是不厭其煩地給他講著那些發生在南疆戰役的故事。
老黑曾說,在那陰暗潮濕的貓耳洞裡,看著戰友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內心非常煎熬,他雖然挺下來了,但戰爭的殘酷在他身上留下了數不清的老毛病。
隨著年紀的增長,這些隱患越發明顯,所以,老黑總是叮囑他,以後訓練要悠著點,彆像我年輕時那麼拚命,最後留下後患,年齡大了,就各種難受。
老黑的話語好像還響在耳邊,而現在,人卻昏迷不醒。
陳榕忍不住心中怒火中燒,老黑出來這麼久還昏迷不醒,肯定是因為身上的老毛病在悶熱的倉庫環境下被引發了,才這麼嚴重。
戰狼那些人關他,居然還不給開空調,這麼酷熱的天氣,老黑怎麼受得了?
突然,陳榕腦海裡閃過,進入026會議室時的情景,當時他看到牆壁上的玻璃都被敲碎了,老黑肯定是酷熱難耐,才會破玻璃反抗,但是戰狼的人太狠心,完全不聞不問。
老黑都在裡麵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才會暈倒?
如果自己不是及時發現,老黑班長是不是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?
陳榕越想內心越發涼,老黑班長這麼堅強的軍人沒有死在敵人的槍林彈雨中,沒有死在戰爭時期的貓耳洞裡,現在卻差點因為戰狼的疏忽,死在這看似安全的後方。
康團也曾說過,包括狼牙在內的很多所謂“牛鼻子”特種兵,總是看不起他們傳統部隊。
“哼,這些特種兵又有什麼了不起的?”
在陳榕看來,和平時期,這些特種兵的實力,大多是呼叫武器轟炸出來,充其量就是個人形定位器罷了。
他就沒把這些高傲的特種兵看得多高端,隻是無奈,他現在年齡太小,很多人不信他,才壓不住他們。
“不能就這麼算了!”
陳榕長歎一口氣,起身走出,小小的身子坐在醫務室門口的門檻上,從兜裡掏出一包煙,抽出一根,學著大人的樣子叼在嘴上,臉上滿是與年齡不符的憂鬱。
外麵陽光熾熱,光線灑在他身上,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。
他不是沒有格局,也知道此刻西南正在進行大規模演習,本不想去打擾。但看著老黑如今這副模樣,他實在是忍無可忍。
尤其是看到門口,冷鋒正被人簇擁著,被稱呼為一等功臣,還到處派糖,那副中二的樣子,分明是在用他陳榕的戰功來討好女戰士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