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訊器裡傳來龍小雲壓抑著怒火的聲音,電流的滋滋聲裹著她的警告:“陳榕!你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?之前是我們沒當真,現在導演部的眼睛都盯著這片林子,你再敢胡鬨,就彆怪我們按演習規則處理!到時候軍規軍紀壓下來,誰都護不住你!”
陳榕捏著冷鋒腰間的通訊器,雨林裡的風帶著水汽撲在他臉上,把額前的碎發吹得亂晃,露出一雙亮得驚人的眼睛,那裡麵沒有絲毫孩童的怯懦,隻有燃得正旺的怒火。
“處理?”他嗤笑一聲,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出去,“龍隊長,你們戰狼處理事情的本事,我算是見識到了。搶軍功的時候比誰都快,要說法的時候就拿規則壓人?”
“陳榕!”龍小雲的聲音陡然拔高,“軍功的事有嚴格的審批流程,不是你鬨就能改變的!現在立刻放開冷鋒,回到你的位置上,否則我就上報軍部,讓你上軍事法庭!”
“上軍事法庭?”陳榕突然笑了,笑聲裡滿是嘲諷,“你們把我的軍功安到彆人頭上的時候,怎麼沒想過要上軍事法庭?和平時期待久了,你們戰狼是不是覺得,守著那點虛名窩裡橫,比抓老貓、清邊防更重要?”
他頓了頓,故意湊近通訊器,讓自己的聲音清晰地傳過去:“想讓我停手也可以,把屬於我小朋友的榮譽還回來。不然,今天這演習場,我就掀個底朝天給你們看看。”
“你——”龍小雲的話被堵在喉嚨裡,呼吸聲越來越急促,顯然是被氣得不輕。
陳榕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,直接按下了掛斷鍵。
被捆在古榕樹上的冷鋒急得臉都漲紅了,脫臼的肩膀傳來陣陣劇痛,他卻顧不上疼,扯著嗓子喊:“小兔崽子!你瘋了?龍隊的話你也敢不聽?趕緊放開我,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!不然等戰狼的人來了,看他們怎麼收拾你!”
陳榕轉頭看了他一眼,眼神平靜得像深潭,沒說話,隻是從冷鋒的背包裡摸出一截備用的尼龍繩,走到冷鋒麵前,彎腰將他腳踝也捆在了樹乾上。
繩結勒得很緊,每一道都係成了死扣,顯然是沒打算給他任何掙紮的機會。
這下,冷鋒連掙紮都掙紮不了啦。
“你要乾什麼?”冷鋒心裡發慌,這小子的眼神太嚇人了,不像在開玩笑,“我告訴你,綁架現役軍人,擾亂演習,可是重罪!你一個小屁孩懂不懂後果?”
陳榕拍了拍手上的灰,站起身時,順手扯了片寬大的芭蕉葉,往冷鋒臉上一蓋,遮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。
“安心待著吧,”他的聲音隔著葉片傳過去,“等我拿回該拿的東西,自然會來放你。”
說完,陳榕轉身就往雨林深處走,瘦小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茂密的植被裡,像一滴水彙入溪流,沒留下半點多餘的痕跡。
芭蕉葉下的冷鋒氣得渾身發抖,偏偏動彈不得,隻能任由那股熟悉的酸臭味混著芭蕉葉的青澀氣往鼻子裡鑽,心裡把陳榕罵了千百遍,卻又隱隱生出一絲不安。
這個小子,好像是來真的。
要是演習被這個小子繼續亂搞,不會出事吧?
冷鋒越想越擔心,但是,沒辦法,他都被捆成粽子了,隻能希望邵斌等人自求多福了。
通訊器那頭,龍小雲盯著屏幕上代表冷鋒的紅點一動不動,臉色鐵青。
老黑坐在地上,笑得直哆嗦,眼淚都快笑出來了:“哈哈哈……龍隊長,聽見沒?這才叫有種!你們戰狼要是識相,就趕緊把軍功還回去,不然啊,指不定這小蘿卜頭能鬨出什麼動靜來!”
龍小雲猛地轉頭瞪了他一眼,冷聲道:“老黑班長!你彆在這煽風點火!這是軍隊演習,不是小孩子搶玩具!”
“搶玩具?”老黑猛然站起來,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嚴肅,“龍隊長,那軍功是小蘿卜頭拚命奪取來的!是野戰軍守著邊境線的尊嚴!你們戰狼能不在乎,我們鐵拳團不能!”
他看著龍小雲,聲音陡然拔高:“你們眼裡隻有演習輸贏,可知道小蘿卜頭他爹現在還躺在醫院裡?能不能全部痊愈都不一定!他爹的內臟都被炸了,這軍功對他爹來說是什麼?是後半輩子的依靠!是軍人的臉麵!更是他爹對他母親的承諾,你們一句話就給抹了,現在還好意思說他胡鬨?”
龍小雲被問得啞口無言……
另一邊,陳榕已經徹底進入了狀態,開啟了風姿物語技能。
刹那間,他像打開了無數隱藏的感知開關。腳步踩在腐葉上幾乎發不出聲音,呼吸隨著風的節奏自動調整,每一寸肌肉都保持著隨時可以爆發的緊繃。
這是風姿物語賦予他的本能,能讓他在任何地形裡都如魚得水。
他的意識裡鋪開無形的網絡,地下三寸處一條銀環蛇吐信的軌跡、五十米外鬆鼠啃咬堅果的力度、甚至空氣裡水汽凝結成露的速度,都化作數據流在感知中流轉。
他能從最細微的聲響裡立刻分辨出危險等級;追蹤獵物的直覺,被轉化為三維立體的軌跡推演,從被踩彎的草莖就能瞬間算出目標的體型、速度和下一步動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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