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小雲腳步一頓,回頭看了他一眼。
老黑靠在床架上,嘴角噙著點似笑非笑的弧度,手裡還把玩著那顆沒吃完的花生。
她猶豫了兩秒,最終還是搖了搖頭:“不用。”
“隨你。”老黑聳聳肩,把花生丟進嘴裡,哢嚓的脆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,“不過提醒你一句,那孩子看著小,心思深著呢。你們戰狼要是還拿對付新兵的法子對付他,遲早栽大跟頭。”
說實話,老黑也沒想到,陳榕玩這麼大,竟然真的讓藍軍全體指揮官吃了大虧,不愧是小蘿卜頭啊。
龍小雲沒再說話,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。
門外的陽光刺眼,訓練場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口號聲,一切看起來都和往常一樣,可她知道,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亂了套。
一個小時後,夕陽徹底沉入西山,暮色像墨汁似的在林子裡暈開。
一棵需要兩人合抱的老鬆樹下,陳榕正蹲在地上,用一個樹枝小心翼翼地修整著洞口的邊緣。
泥土是濕潤的,帶著腐葉的腥氣,樹枝弄斷草根時發出細微的“沙沙”聲。
他動作很輕,像是怕驚動了什麼,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,滴在迷彩服的領口上,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
陳榕低聲自語,把最後一塊鬆動的土塊扒開。
洞口不大,剛好能容下一個人蜷著身子躺進去,裡麵鋪著厚厚的鬆針和乾草,踩上去軟綿綿的,隔絕了地麵的潮氣。
他把自己的迷彩服脫下來鋪在上麵,布料摩擦乾草發出“窸窸窣窣”的聲響,然後從背包裡掏出個用錫紙包著的小包。
打開錫紙,裡麵是些曬乾的植物碎末,灰綠色的,聞起來有股淡淡的薄荷味。
陳榕從口袋裡摸出一小截乾燥的樺樹枝,又撿來塊邊緣鋒利的燧石,在旁邊清理出片乾淨的空地。
他先將最纖細的乾草搓成絨絮,放在樹絨堆中央,再把樺樹枝削出尖,抵在絨絮旁,雙手飛快地轉動樹枝。
“呼……”他輕輕呼出一口氣,額角的汗滴落在手背上,冰涼的觸感讓動作更穩了些。
樹枝與木頭摩擦的地方漸漸發燙,鑽出細碎的木屑,隨著轉動速度加快,青煙開始一絲絲冒出來。
陳榕屏住呼吸,騰出一隻手輕輕扇動,等火星在絨絮裡亮起的瞬間,迅速把植物碎末蓋上去。
沒有明火,隻有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青煙緩緩升起,帶著更濃鬱的氣味散開。
周圍嗡嗡作響的蚊子像是突然被掐斷了翅膀,瞬間安靜下來。
“這‘驅蚊草’果然管用。”
陳榕滿意地拍了拍手,順勢躺在鋪好的“床”上。
洞口被茂密的鬆針遮掩著,從外麵看,隻能看到一堆雜亂的枯枝敗葉,誰也想不到下麵藏著個人。
他側過身,看向旁邊被踩實的地麵。
那裡有一道不起眼的淺溝,順著樹根蜿蜒向外,溝裡埋著幾根削尖的樹枝,頂端係著細如發絲的魚線,另一端牢牢綁在鬆樹最粗壯的根須上。
陳榕用手按了按旁邊的土坡,表層的浮土立刻簌簌往下掉——這是他特意弄的“陷阱”,隻要有人踩中機關,扯動魚線,被挖鬆的土層就會像瀑布似的塌下來,瞬間把人埋個嚴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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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風姿物語相當給力,全地形精通,總算不是白給的。”
陳榕勾了勾嘴角,想起剛得到這個技能時,他就挺驚訝的,沒想到用起來更是超乎意料,在這種野外環境裡,熟悉地形就等於掌握了生死主動權。
不愧是金手指啊!
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,像是悶鼓在雲層裡滾動。
陳榕抬頭看向洞口,能看到一小片被樹枝分割的天空,暗藍色的,綴著幾顆早亮的星星。
風從樹縫裡鑽進來,帶著夜晚的涼意,吹得鬆針“沙沙”作響,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。
他閉上眼睛,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醫院的白色天花板,還有父親躺在病床上的樣子。
父親的臉很蒼白,手背上紮著輸液針,每次他去看的時候,對方總是笑著說:“小蘿卜頭,爸爸沒事,你在部隊好好的就行。”
已經一周沒回去了。
陳榕皺了皺眉,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身下的乾草。
這兩天兩夜鬨得太凶,從攔石青鬆的車,到炸炮火陣地和三次陣亡冷鋒,以及淘汰板磚和俞飛,再到輕輕鬆鬆讓毒物圍攻史三八等人,最後到把藍軍指揮部送進河裡,他像個上了發條的陀螺,根本停不下來。
有人說他瘋了,說他一個小孩子家瞎折騰,可隻有他自己知道,他爭的不是那點軍功,是一口氣,是老黑班長被關起來時的憋屈,是父親一直跟他強調的“對就是對,錯就是錯”。
他的靈魂裡住著一個成年人,不可能落淚,傷感也與他無關。
可此刻躺在這黑漆漆的樹洞裡,聽著遠處的雷聲和近處的風聲,心裡還是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陳榕輕輕歎了口氣,聲音被風吹得散在樹洞裡,細若遊絲。
“時代不一樣了,一個小朋友,生存也不容易,連部隊都開始卷軍功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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