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老坐在一旁,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,隨即輕輕搖了搖頭。
他看著龍帥緊繃的側臉,鬢角的白發在陽光下泛著銀光,嘴唇動了動,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麼。
戴老知道,事到如今,龍帥的決定已經摻雜了太多權衡。
政策、軍紀、軍心、軍區間的麵子.……
這些東西早已不是簡單的"公道"二字能了斷的。
可他心裡清楚,那個八歲的孩子,怕是不會輕易接受這種"補償"。
那孩子眼裡的光,跟當年小周揣著槍走出連部時的眼神,太像了——都是被逼到絕境後的決絕。
他已經儘力了,能讓龍帥鬆口給補償,已是不易。
至於陳榕會不會妥協,隻能看天意了。
反正天塌了,有龍帥這個高個子頂著。
龍帥沒再看戴老,隻是揮了揮手:"安濤,你今天就出發,坐直升機去西南,儘快把事情壓下去。記住,態度要好,但原則不能破——軍功的事,不能鬆口。"
"是!"
安濤立正敬禮,轉身快步走出了統帥府。
陽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背影上,軍裝上的肩章閃著光,卻透著一股沉甸甸的壓力。
他口袋裡的記事本上,"補償"兩個字被畫了圈,旁邊打了個問號。
當天下午,一架墨綠色的軍用直升機衝破雲層,螺旋槳卷起的氣流把地麵的塵土掀得老高,朝著西南的方向飛去。
此時,西南特種旅停機坪上,陽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,地麵被曬得發燙,空氣裡飄著股橡膠被烤化的味道。
石青鬆捂著被扇腫的臉,指腹下的皮膚又熱又疼,像敷了塊烙鐵。
他揮開醫務人員遞過來的紗布,眼神像淬了冰似的盯著不遠處的陳榕,唾沫星子隨著話語噴出來:"你們算是團夥作案了!"
他往前踏了半步,軍靴在滾燙的水泥地上碾出兩道白痕:"你們已經有罪了——襲擊現役軍官、搶奪軍用槍支、擾亂軍事重地秩序,每一條都夠你們蹲幾年的!知道嗎?這事已經驚動軍部了!統帥府的電話直接打到我這兒,你以為還能像沒事人一樣?"
陳榕靠在一架運輸機的起落架上,小小的身子被巨大的機身襯得像片葉子。
聽到石青鬆的話,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裡的光比頭頂的太陽還亮。
"好大的帽子,……我好怕!"
他往前邁了一步,軍靴在地上踩出輕響,小小的身影卻帶著股逼人的氣勢:"老貓傭兵團的人拿著槍指著我頭的時候,沒定我的罪;我拿著雇傭兵的人頭上飛機的時候,\\怎麼到了你們這兒,我討個公道,倒成了罪人?"
陳榕歪了歪頭,手指無意識地摸了摸腰間。
那裡原本彆著把從雇傭兵手裡繳獲的匕首,早上\被警衛員收走了。
"是不是在你們眼裡,隻有官大的人說的話才算數?我爹在邊境流血的時候,你們怎麼不說他"擾亂秩序"?我爹躺在醫院裡插鋼板的時候,你們怎麼不說他"有罪"?我殺毒梟和雇傭兵的時候,你們怎麼不說我‘我殺錯了’?"
石青鬆氣得臉都黑了,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他從軍幾十年,帶過的兵能從營部排到大門外,還是頭一次跟一個八歲的孩子打交道,偏偏這孩子軟硬不吃,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似的戳在他心窩上。
石青鬆看到龍小雲剛掛了電話,立刻快步走過去,壓低聲音問:"龍小雲,上麵怎麼說?是不是要把這兩個鬨事的抓起來?我已經讓人把審訊室打掃乾淨了!"
龍小雲放下手機,指尖在冰涼的屏幕上劃了劃,眼神複雜地看了陳榕一眼。
那個孩子正仰頭看著天空,陽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明明是個孩子,卻透著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滄桑。
龍小雲歎了一口氣,緩緩開口,聲音輕得像片羽毛:"總務的安部長過來,談補償問題。"
"什麼?"石青鬆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,瞬間僵在原地,眼睛瞪得溜圓,滿臉錯愕道"離了個大譜……他……他打了人,還損壞了軍用設施,憑什麼補償?難道他還有功勞不成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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