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小雲站攥著手機,心裡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,很憤怒。
她從軍多年,執行過邊境緝毒,參與過跨國救援,什麼樣的硬仗沒見過?
可今天,居然被一個八歲的孩子逼到了牆角。
這感覺像被人用鈍刀子割肉,又疼又窩囊,讓她忍不住咬得後槽牙發酸。
龍小雲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陳榕,眼底滿是難以置信。
這孩子才八歲,身高剛到成年人的腰際,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,怎麼會如此早慧?
一眼就看穿了她背後有人撐腰,甚至敢賭她不敢不打這個電話?
這份超出年齡的洞察力和狠勁,讓龍小雲後背發涼。
對方哪裡是一個孩童,分明是老狐狸。
打這個電話,等於變相承認自己剪了演習視頻,壓了他的軍功。
可不打,陳榕手裡還拿著手雷,隨時可能出事。
對方眼裡的決絕,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龍小雲太清楚了,這孩子是個強種。
演習之前,就是因為戰狼不理會他軍功問題,他直接大鬨演習,不僅打了戰狼所有人,還把石旅長等人給打了。
也就是說,要是不順著他的意,誰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真的拉引線,把整個審判庭都炸上天?
龍小雲憋屈得不行,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。
“你彆太過分!”
冷鋒實在看不下去,往前跨了兩步。
他梗著脖子,腮幫子鼓得老高,語氣裡滿是憤怒。
“小屁孩,什麼叫有人站在龍隊後麵?講點道理行不行!誰剪你視頻了?你有證據嗎?彆仗著手裡有東西就血口噴人,真當我們戰狼好欺負?”
話音剛落,陳榕突然動了。
陳榕像道風似的竄到冷鋒麵前,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。
冷鋒隻覺得眼前一花,那小小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。
沒等他擺出防禦姿勢,陳榕的右腿已經帶著風聲踹了出去。
“嘭”的一聲悶響
冷鋒的大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腿。
他沒料到陳榕突襲,加上速度太快,重心瞬間不穩,踉蹌著往後退了三步。
後腰重重撞在審判台的鐵欄杆上,發出“哐當”的脆響,疼得他齜牙咧嘴,冷汗直冒。
冷鋒在心裡暗罵一聲。
瑪德!這小兔崽子不講武德,下手也太狠了。
不過,冷鋒表麵上卻依舊梗著脖子,沒有露怯。
“道理?”
陳榕站在冷鋒麵前,仰著小臉,眼神冰冷,聲音不大,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。
“我一個八歲的孩子,都能看出來這裡麵貓膩多!審判庭本來是按流程走的,結果,總務可以隨意插入審判庭,你還說沒關係?你中二啊!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冷鋒發白的臉,語氣裡的嘲諷更濃了。
“冷鋒,你在部隊待了這麼久,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來?還是說,你因為想追龍小雲,故意裝糊塗?”
“艸!”
冷鋒猛地站直身子,敢怒不敢言,腮幫子鼓得老高,臉色漲成了豬肝色。
他在部隊練了多年格鬥,拿過軍區散打冠軍,居然在審判庭上被個半大孩子一腳踹退。
這要是傳出去,戰狼的臉都要被他丟儘了!
可他盯著陳榕那雙沒半點懼意的眼睛,心裡又犯怵。
剛才那一腳的力道和角度,明顯是實戰格鬥的路數,專打膝蓋外側的薄弱點。
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從娘胎裡就開始練武,又快又狠,近身格鬥的技巧比不少老兵都紮實。
真動手,自己未必能討到好。
其實,在這之前,冷鋒已經領略過陳榕的實力。
演習的時候,他被這個小子虐了三次,幾乎被秒殺。
論單打獨鬥,他確實弱了一點點。
畢竟這個孩子太凶了,動作又快,下手又黑,專打關節和要害。
現在,他的傷沒好利索,交起手來,肯定不是這個小子的對手。
隻能忍忍,不然丟臉的還是自己。
冷鋒憋了半天,隻能咬著牙,硬生生把火氣壓下去,聲音裡帶著妥協。
“好好好,算你狠!你彆衝動!有話好好說行不行?軍功的事,咱們找調查組來,重新查,行不?”
說著,冷鋒趕緊轉頭看向龍小雲,語氣軟了下來。
“龍隊,他這孩子認死理,你跟他耗著沒用!他讓你打電話,你就打唄,先穩住他再說,彆真出了事,趙首長還在他手裡!”
審判台上,安濤舉著木槌的手還僵在半空,手臂酸得發麻。
他原本都準備敲響木槌,宣布審判結果,按上麵的意思,判決陳榕。
可誰能想到,陳榕居然突然掏出十幾個炸彈,還動手打人,把趙虎拽到身邊當“人質”。
這變故來得太突然,安濤腦子一片空白,半天沒回過神。
他從軍幾十年,旁聽過很多次庭審,見過逃兵哭著求饒,見過違紀的軍官強裝鎮定,甚至見過泄露機密的參謀嚇得癱在地上,卻從沒見過這麼離譜的場麵!
安濤猛地回神,扶了扶鼻梁上滑下來的眼鏡,厲聲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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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陳榕!你把審判庭當什麼地方了?這裡是講軍法、論公道的地方,不是你撒野的遊樂場!你敢在這裡丟炸彈、動手打人,你眼裡還有沒有軍規!有沒有王法!”
“軍規?王法?”
陳榕轉頭看向審判台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容裡滿是嘲諷,看得安濤心裡發慌。
“安審判長,你先問問自己,你守的是什麼軍規?什麼王法?穿著法袍、拿著木槌,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