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彆墅裡麵,王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窗外是修剪整齊的花園,鬱金香與玫瑰在午後的陽光下開得正盛,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細碎的光。
可他的目光沒落在景致上,隻盯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像是在審視一件完美的藝術品。
那倒影裡的人,西裝筆挺,眼神銳利,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,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心。
他穿著一身炭灰色定製西裝,襯衫領口係著真絲領帶,打得一絲不苟,連領帶夾都恰到好處地夾在第三粒紐扣下方。
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腕表表盤泛著冷光,鑽石時標在光線下閃著細碎的光芒,每一秒的走動都像是在計算價值。
眉宇間卻透著遠超同齡人的威嚴,下頜線繃得筆直,像用尺子量過一般。
舉手投足都帶著“貴不可言”的氣場,仿佛天生就該站在金字塔尖,俯視眾生。
“我跟林欣青梅竹馬,一起在國外留學整整七年。”
王騰指尖摩挲著腕表表帶,聲音裡帶著壓抑的鬱悶。
“她回國沒多久,就被人搞大了肚子,我不信這是她的本意——她那麼驕傲的人,怎麼會看上一個邊防軍人?一身硝煙味,連刀叉都用不明白的粗人。”
說到這裡,他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語氣變得堅定起來,眼神裡閃過一絲勢在必得。
“叔叔,我很喜歡林欣,我不介意她有過孩子,隻要她願意與我成婚,我會好好待她。晚上的宴會我都準備好了,一切就緒,今晚,我就來接她。”
林肅剛掛斷與龍老的電話,將手機隨手放在紅木茶幾上。
杯墊與手機碰撞發出“嗒”的輕響,在安靜的客廳裡格外清晰。
林肅走到沙發旁坐下,端起傭人剛泡好的普洱茶。
他抿了一口才抬眼看向王騰,語氣篤定得不容置疑,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。
“你放心,她肯定會做你的新娘。女人嘛,隻要想通了利弊,就不會犯傻。”
他揮了揮手,帶著幾分催促。
“你先回去吧,晚上準時來接她就行,剩下的事情交給我。”
“行,我回去盯好宴會的事宜,到點就來接她。”
王騰點點頭,說著就往外麵走,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穩的聲響。
他走到門口,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,卻又停住了腳步。
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,轉過身來,眉頭微蹙,語氣裡帶著一絲疑慮。
“對了,叔叔,我之前建議取消陳榕那小子的軍功,炎國這邊真的答應了?”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,聲音裡帶著點擔憂。
“他們一向偏袒自己的軍人,尤其是立過功的,該不會是表麵應下來,背地裡還在幫那小子找後路吧?這可不是在忽悠我?”
“忽悠你?”
林肅放下茶杯,冷笑一聲,眼神裡滿是不屑,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濃濃的嘲諷。
“我現在是境外總工代表,手裡握著很多個項目,總投資超過萬億。龍老要考慮國家利益,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八歲孩子的軍功跟我撕破臉?他還沒那麼傻。”
他頓了頓,手指在茶幾上點了點,語氣更顯輕蔑。
“那個小混蛋不過是在邊防長大,從小跟著老兵練了點拳腳,熟悉山林地形才撿了點便宜,哪配得上‘軍功’二字?不過是炎國軍方為了鼓舞士氣,故意吹出來的罷了,當不得真。”
王騰還是有些不放心,又忍不住追問。
“可我聽人說,他這次立的戰功能抵兩個一等功,還救了整個邊防連的人。一個半大孩子,怎麼可能有這麼大本事?彆是炎國軍方故意誇大,想把他打造成‘少年英雄’吧?要是真讓他成了氣候,以後指不定會礙我們的事。”
“誇大?”
林肅嗤笑一聲,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。
“你彆太杞人憂天了,邊防那邊偶爾會有落單的毒販,他說不定是躲在暗處放冷槍,撿了現成的功勞。”
他頓了頓,眼神裡的輕蔑更濃了些。
“再說了,就算他真有點能耐,又能怎麼樣?不過是個沒爹疼沒娘管的野孩子,捏死他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,翻不起什麼浪。”
他抬眼看向王騰,語氣帶著催促,顯然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。
“這些都不重要了,你回去準備晚上的宴會吧,彆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。”
“晚上的宴會,龍老會來,軍部的幾位首長也會到場,這不僅是你跟林欣的婚禮,更是我們跟炎國軍方的合作信號,不能出半點差錯,明白嗎?”
王騰遲疑了一下,手指攥了攥西裝下擺,最後還是咬了咬牙,問出了最擔心的事,聲音壓得更低了。
“林欣她……會不會鬨脾氣?她以前一直不喜歡我們王家,說我們滿身銅臭味,眼裡隻有利益。我怕她到時候不肯上台,讓在場的領導看笑話,那我們的合作就麻煩了。”
“她不會鬨的。”
林肅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,語氣非常堅定,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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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會讓她想清楚,什麼是她該選的,什麼是她不能碰的。陳榕還在軍事法庭等著審判,她要是敢鬨,那小子的下場就隻有一個——坐牢,而且是一輩子都彆想出來,讓他把牢底坐穿。”
他看著王騰,語氣緩和了幾分,像是在安撫,又像是在保證,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自信。
“你隻管做好準備,晚上準時來接人。我會讓她安安靜靜地跟你走,不會給你添麻煩,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。”
王騰這才鬆了口氣,緊繃的肩膀微微下垂,像卸下了千斤重擔,點了點頭,眉宇間的愁雲散去了些。
“好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他頓了頓,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,語氣裡帶著一絲嫌惡。
“叔叔,說真的,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陳榕那小子。兩年前你把他丟進枯井,那麼深的井,他居然還能活下來,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,命硬得很。”
王騰看向林肅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。
他的意思很明顯,他想知道,當年林肅是不是故意手下留情了?
不然以對方的手段,一個六歲的孩子,怎麼可能逃得掉?
林肅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,像被人戳中了痛處,手指猛地攥緊了茶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