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山彆墅所在的情人島,本就是需要頂層特批才能建造私人宅邸的隔離度假村。
四麵環海,隻有一座跨海大橋與陸地相連,平時除了度假村的工作人員,連遊客都進不來。
這裡偏僻、私密,又聚集著炎國的權貴富商,對老貓來說,正是“哪裡跌倒就哪裡爬起來”的最佳舞台。
之前他偷偷帶著入境的手下,早在邊境就被陳榕殺得乾乾淨淨。
若是就這麼灰溜溜逃回去,這輩子都要背著“被八歲小孩追著殺”的笑柄,以後彆說是接任務,怕是連傭兵團的招牌都要被同行拆了。
畢竟,他在黑網被陳榕踩臉的事跡,早就被做成了表情包傳遍全網,連新人雇傭兵入行都要拿這事當笑話講。
雇傭兵的世界,弱就是原罪,笑柄隻會被踩在腳底永無翻身之日。
他老貓丟不起這個臉。
偏巧王騰這場世紀婚禮的報道鋪天蓋地,連海外的財經雜誌都登了版麵,標題清一色是“王氏集團與林氏集團聯姻,商界強強聯合”。
因此,老貓一眼就盯上了這裡。
在這麼多大人物麵前掀了王騰的婚禮,既能報了陳榕殺他手下的仇,又能把丟掉的榮譽撿回來,簡直是一箭雙雕,再完美不過。
“砰!”
一聲槍響驟然炸響,打破了大廳裡短暫的死寂。
剛有個金發碧眼的外籍保安,趁著老貓轉身跟王騰說話的間隙,悄悄從餐桌底下鑽出來。
他攥著槍,抬手就把槍口對準了老貓的後背,自以為能打個出其不意。
可他手指還沒碰到扳機,老貓的動作就快得像一道黑影,根本不給任何反應時間。
隻見老貓猛地轉身,手腕微抬,槍口幾乎是貼著保安的額頭開的槍。
子彈精準地送入對方眉心,鮮血瞬間噴湧而出,濺在旁邊潔白的桌布上,像一朵驟然綻放的血色花朵。
那保安連哼都沒哼一聲,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,眼睛瞪得圓圓的,裡麵還殘留著來不及消散的驚恐。
他到死都沒明白,自己的偷襲為什麼會被識破,對方的反應又為什麼會這麼快。
整個大廳徹底亂成了一鍋粥。
原本還縮在角落發抖的賓客們,此刻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。
穿著華麗禮服的女士們尖叫著往桌子底下鑽,有的甚至因為慌亂崴了腳,坐在地上哭出聲。
戴著金絲眼鏡的富商們慌不擇路,撞得桌椅東倒西歪,餐盤和酒杯摔在地上,發出刺耳的破碎聲,酒水灑了一地,地板黏糊糊地讓人站不穩。
“老貓!你到底想乾什麼?!”
王騰氣得渾身發抖,手指死死指著老貓,卻不敢往前半步,連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發顫。
剛才那槍的速度和準頭,徹底打碎了他還存著的“老貓不敢真殺人”的僥幸心理。
他現在才意識到,眼前這個老貓根本就是個瘋子,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,什麼事都做得出來,根本不會講任何道理。
老貓舔了舔嘴角,慢悠悠地把玩著手裡的衝鋒槍,槍身的金屬光澤在燈光下閃著冷光。
他語氣輕佻,卻帶著致命的威脅。
“乾什麼?當然是來給王少你‘喝喜酒’的——這麼大的日子,少了我這個‘客人’,多沒意思。”
老貓頓了頓,目光掃過休息室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,語氣裡滿是挑釁。
“把新娘帶下來,讓我見見——畢竟,她可是這場鬨劇的‘女主角’,沒她在場,這戲可就演不下去了。”
“你胡說什麼!”
王騰臉色驟變,下意識就往休息室方向,雙臂微微張開。
林欣還在休息室補妝,要是被老貓強行帶出來,看到大廳裡這血腥場麵,肯定會嚇得崩潰,到時候這場婚禮就真的全完了。
可他剛擺出防禦的姿態,就被老貓的眼神逼得僵在原地。
那眼神太嚇人了,像極了草原上盯著獵物的餓狼,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,仿佛隻要再往前一步,下一個倒下的就是他。
王騰的後背瞬間冒起一層冷汗,指尖冰涼,腳步像被釘在了原地,動彈不得。
“嗬……”
老貓嗤笑一聲,往前邁了一步,手裡的槍有意無意地對著人群。
賓客們嚇得連連後退,瞬間給他讓出了一條道,生怕被槍掃到。
他的聲音陡然提高,像是故意要讓所有人都聽見,要把這些事捅到台麵上。
“我調查得很清楚,一切的源頭,不就是你們部隊內部搞小動作?玩不起就搶功勞,真是夠丟人的。”
“明明是那個小孩哥憑著自己的本事,立了軍功。結果呢?你們倒好,轉頭就把功勞算在了戰狼頭上,還反咬一口說他‘冒領軍功、違規操作和擾亂演習’,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一個孩子身上。”
“就是因為你們這檔子破事,才逼得西南亂成一鍋粥,最後還給他扣上‘黑化’的帽子,搞全國通緝。我說得沒錯吧?”
他的話像一把錘子,狠狠砸在龍老和趙虎的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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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臉色一陣白一陣青,嘴唇動了動,卻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。
這些事確實是部隊理虧,是他們為了滿足林肅的要求,以及顧全戰狼的顏麵,才做出的妥協,隻是沒想到會被老貓當眾戳穿,還是在這麼多外人麵前。
老貓頓了頓,眼神又落回王騰臉上,帶著幾分戲謔,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。
“對了,我還聽說,那孩子拚死拚活立功,不是為了自己能得到什麼榮譽,是為了拿到勳功章,讓他父母能在一起。而他的母親,就是你今天要娶的新娘,對吧?王少,搶彆人的老婆,滋味怎麼樣?”
“這跟你沒關係!”
王騰怒喝,臉色漲得通紅,像煮熟的蝦子,連耳根都紅透了。
這些私事被當眾戳穿,讓他覺得顏麵儘失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尤其是看到周圍賓客們投來的異樣目光,有好奇,有嘲諷,還有同情,他更是覺得渾身不自在,像有無數根針在紮著皮膚。
“沒關係?”
老貓突然抬槍,“砰”的一聲,將門口剛冒頭、舉著槍想偷襲的保安爆頭。
那保安的屍體重重地摔在地上,鮮血順著門檻流進大廳,在光潔的地板上蜿蜒成一條紅色的小溪,緩緩流向人群,嚇得離得近的賓客尖叫著往後縮。
老貓收槍時麵無表情,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螞蟻,語氣裡沒有絲毫波瀾。
“在我說話的時候,最好彆搞這些小動作,會死得很難看。”
“我研究過那個孩子。”
老貓的聲音冷得像冰,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。
“他叫陳榕,代號‘小蘿卜頭’。6歲的時候被他外公綁架,關在廢棄的枯井裡整整一個月,沒吃沒喝的,身邊隻有老鼠和蟑螂,甚至還有毒蛇,他居然沒死成,還自己逃了出來——就憑這一點,他就比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人強得多。”
“從那以後,他就跟瘋了一樣鍛煉,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跑步,十公裡從不間斷,還要做兩百個俯臥撐、一百個引體向上,晚上還要練格鬥術。才8歲,身手就已經比我手下最能打的雇傭兵還厲害——我這次帶來的所有的手下,全死在他手裡,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?”
他上前一步,槍口直接對準王騰的胸口,語氣裡帶著赤裸裸的威脅,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。
“把新娘喊過來。他殺了我的手下,我就取他母親的性命,以命抵命,很公平,不是嗎?”
王騰又驚又怒。
他沒想到老貓的目標竟然是林欣,更沒想到這個家夥連陳榕的底細都摸得這麼清楚。
怎麼可能讓林欣出來?!
要是林欣被老貓傷了,這場婚禮就徹底完了,他跟林家的合作也會泡湯,到時候王家在海外的醫療設備廠、新能源公司都會受到波及,損失至少上億。
更何況,他對林欣還有占有欲,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。
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利益。
就在這時,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,眼睛一亮,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