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王騰的狂笑聲還沒落地時,一道小小的人影突然從陳樹身後竄了出去,速度快得像一道閃電。
陳榕心裡隻有一個念頭。
不能讓炸彈落地,爸媽的婚禮還沒走完,誰都不能有事。
眾人還沒反應過來,就聽見“砰”的一聲悶響。
陳榕已經衝到了炸彈正下方,瘦小的身子繃得像拉滿的弓,胳膊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凸顯出清晰的線條。
明明才到成年人腰際的身高,卻硬生生把比他半個人還大的紅色彈頭扛在了肩頭。
剛剛因為跑得太急,炸彈的重量壓得他膝蓋微微彎曲,鞋跟陷進紅毯裡。
陳榕咬著牙,一點一點把彈頭往上頂,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,滴在彈頭上,卻沒敢分神。
他知道,隻要手一鬆,所有人都得完蛋。
跟著,陳榕奶凶奶凶地低吼起來。
“婚禮繼續!彆停!我能頂得住!”
他怕羅浩猶豫,又補了一句。
“快點!我撐得住,彆讓我白扛!”
羅浩站在主席台上,手裡的話筒差點掉在地上。
他看著那個扛著炸彈的小小身影,喉嚨發緊,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?七八歲的年紀,居然能扛住這麼重的炸彈?
他心裡又驚又愧,之前還覺得這孩子是膽大包天,大人物也敢亂捅,現在才知道,自己根本不懂這孩子的擔當。
林欣尖叫著想去拉他,聲音裡滿是哭腔。
“榕榕!快放下來!太危險了!”
卻被陳樹死死按住,陳樹的手也在抖。
他的眼神緊緊鎖著兒子的背影,心臟像被一隻手攥著,疼得快要窒息。
可他知道,現在隻能相信兒子。
“彆過去!榕榕有分寸!我們過去隻會給他添麻煩!他比我們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!”
他心裡何嘗不疼?
那是他的兒子。
才八歲,卻要扛著生死去護著所有人。
可他是軍人,知道關鍵時刻不能拖後腿。
周圍的賓客們都看呆了,有人忘了尖叫,有人舉著手機的手停在半空,連呼吸都放輕了。
這孩子的眼神太堅定了,堅定到讓人不敢質疑他說的“能頂得住”。
“哈哈哈!你頂得住?”
王騰的狂笑聲再次響起。
他躺在地上,指著陳榕,眼神裡滿是嘲諷。
“你以為你是誰?超人嗎?這炸彈重量超過五十公斤!你能頂多久?十分鐘?五分鐘?等你撐不住了,咱們還是得一起死!誰也彆想逃!”
“你閉嘴!”
一道冷厲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王騰的話。
穆醫生快步走到王騰身邊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眼神裡滿是不屑和憤怒,連帶著語氣都帶著火藥味。
“你死你麻痹啊!就你這點出息,還好意思喊著要同歸於儘?死到臨頭了還嘴硬!”
他蹲下身,一把抓住王騰的手腕,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,又翻了翻他的眼皮,語氣更冷了。
“你們四個被捅了那麼多刀,為什麼還有力氣說話?為什麼沒一個人昏過去?你就沒感覺出來不對勁?傷口疼歸疼,可沒到要命的地步吧?”
王騰被問得一愣,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傷口。
傷口雖然疼,卻沒有那種內臟被攪碎的劇痛,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裡流動,不是瀕死的冰涼。
他心裡咯噔一下。
對啊,我怎麼還活著?陳榕那幾刀明明捅得挺深的。
龍老和林肅也愣住了。
他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,血還在流,卻遠沒到危及生命的程度,之前隻顧著疼和憤怒,居然沒注意到這點。
龍老心裡犯嘀咕:難道這孩子真沒下死手?
林肅也皺起眉,摸了摸胳膊上的傷口,心裡想:刀傷看著嚇人,出血好像不多,看著像是避開了主要血管,但這可能嗎?
“因為這個孩子,終究是善良的。”
穆醫生的目光轉向還在扛著炸彈的陳榕,語氣裡多了幾分敬佩,聲音也軟了點。
“他每一刀都避開了你們的主動脈和內臟,看著血多,其實都是皮外傷,刀刀見血而已,根本沒打算殺你們。他要是真想殺你們,你們現在早沒力氣在這吵了。”
他又回頭瞪著王騰,聲音提高了幾分,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憤怒。
“他隻是想逼你們露出原型!看看你們這些所謂的‘大人物’,為了權力、麵子,連一個八歲的孩子都不放過,連親情都能拋棄——你為了搶林欣,不惜害她兒子;林肅為了麵子,把親外孫丟進枯井;龍老為了所謂的‘大局’,連公道都不給這孩子,你們配當人嗎?”
“什麼?”
王騰的眼睛猛地瞪大,嘴角的血沫都忘了擦,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,心裡的恐慌瞬間壓過了之前的瘋狂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我還能活?我不會死?我剛才不是快死了嗎?”
“廢話!”
穆醫生沒好氣地鬆開他的手,站起身,踢了踢王騰的腿,語氣裡的嫌棄藏都藏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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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醫生,有沒有救我還看不出來?你要是真想死,剛才就該往心臟上捅,而不是在這裡裝瘋賣傻,拉著所有人陪葬!”
王騰呆在原地,腦子裡一片空白,之前的瘋狂和恨意瞬間被巨大的恐懼和後悔取代。
他剛才居然想拉著所有人陪葬?
要是知道自己死不了,他怎麼會啟動炸彈?
他還有家業要繼承,還有好日子要過,他不想死!
“為什麼不早說!你為什麼不早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