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貓是傭兵世界很有名的恐怖分子。
對方敢公然衝破邊境防線入境,敢拿著重型武器和警方正麵硬剛,更是情人島生物炸彈事件的絕對主角。
道上的人都傳,老貓的槍下沒有活口。
老貓的出現就意味著屍山血海,手上沾的命案數不勝數,在傭兵界的凶名比閻王殿的生死簿還管用。
哪怕是最凶悍的叛軍首領,聽到“老貓”兩個字都得繞著走,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對方槍下的冤魂。
可是,那個成名已久的老貓怎麼可能是一個少年呢?
卓清秋被那隻鐵鉗般的手攥得鑽心刺骨,骨頭像是要被捏碎。
他掙紮著抬頭,看到少年一雙露在外麵的眼睛。
那眼睛黑得像深不見底的寒潭,沒有絲毫溫度,隻有死寂的殺氣,看得他渾身汗毛倒豎。
“你……你不太像?”
卓清秋的聲音抖得像篩糠。
他跑了多年戰地新聞,叛軍、毒梟以及雇傭兵可那些人的殺氣,跟眼前少年比起來,簡直就是幼兒園小朋友過家家。
那些人的狠戾是寫在臉上的,可這少年的殺氣是藏在骨子裡的,像藏在暗處的毒蛇,沒吐信就已經讓人窒息。
陳榕沒說話,隻是指尖微微用力,卓清秋的手腕傳來“咯吱”的細微聲響,疼得他眼淚瞬間飆了出來。
“傭兵的第一課。”
陳榕的聲音刻意壓得低沉沙啞,模仿著老貓標誌性的煙嗓。
“就是偽裝。”
他往前逼近半步,身上的殺氣瞬間暴漲,壓得卓清秋胸口發悶,差點喘不過氣。
“臉可以換,殺人的手法可不會。”
陳榕的指尖劃過卓清秋的脖頸,冷冷一笑。
“怎麼樣,想試試我是不是真的老貓?”
“不不不!絕對不是那個意思!”
卓清秋嚇得魂飛魄散,連忙擺手,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語速。
“我知道你是真的!您的威名我早有耳聞!我寫!我現在就寫!您要什麼名單我都給您!”
他太清楚“試試”這兩個字的分量了。
眼前這主兒,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掏出軍刀,把他的脖子抹了扔海裡喂魚,連個收屍的都沒有。
“安濤部長找的所有記者、作偽證的控訴者、花錢雇來的水軍,還有那些跟著起哄的人,我全都寫!一個都不會漏!”
卓清秋一邊嘶吼,一邊慌忙地寫著。
“我就是個打工的!拿人錢財替人消災!真不是故意針對陳家的!”
“安濤說給我一筆錢,又給我升職名額,讓我把陳榕寫成‘魔童’,把陳家釘死在恥辱柱上,我也是被錢迷了心竅!您大人有大量,饒我一條狗命!”
卓清秋的聲音帶著哭腔,卑微到了極點,哪裡還有半點京城名記的架子,活脫脫像個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喪家之犬。
陳榕冷眼看著他,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,仿佛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。
他最看不起這種趨炎附勢、為了錢就能顛倒黑白的貨色。
“寫快點。”
陳榕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。
“耽誤我的時間,後果你承擔不起。”
“快!馬上就好!”
卓清秋不敢有絲毫怠慢,憑著記憶,把所有參與這次“輿論戰”的人的姓名、聯係方式、身份,甚至每個人拿了多少錢,都一一寫在紙上。
他怕漏了一個人惹眼前的煞神不高興,也怕寫慢了被一刀抹脖子,筆尖在紙上飛快地滑動,手心裡的冷汗把紙都浸濕了。
“好了!寫好了!全在這兒了!”
不到十分鐘,卓清秋就雙手捧著名單,小心翼翼地遞到陳榕麵前,腦袋埋得低低的,不敢看陳榕的眼睛。
陳榕接過名單,指尖劃過紙麵,目光快速掃過,確認沒有遺漏後,隨手塞進懷裡。
他的動作很隨意,卻帶著一股掌控一切的氣場,讓卓清秋心裡更慌了。
“如果你再出現在情人島。”
陳榕的聲音依舊冰冷,沒有絲毫感情,卻像一道死刑宣判,讓卓清秋的心臟猛地一縮。
“我會親手砍下你的腦袋,掛在審判庭門口示眾。”
簡單的一句話,沒有多餘的修飾,卻讓卓清秋渾身冰冷,仿佛墜入了冰窖。
他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,眼前這少年,絕對乾得出來這種事。
“外衣脫下來。”
陳榕的目光落在卓清秋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外套上,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。
“還有相機和包,都留下。”
“好好好!都給您!都給您!”
卓清秋毫不猶豫地脫下外套,連帶著脖子上掛著的昂貴相機、手裡拎著的名牌包,全都扔在地上,像是扔燙手山芋一樣,生怕多拿一秒就會引來殺身之禍。
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些價值幾十萬的東西,轉身就跑。
卓清秋雙腿發軟,差點摔倒,跑起來的樣子像一隻被野狗追著的兔子,恨不得多長兩條腿,瞬間消失在陳榕的視線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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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他狂奔的背影,陳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。
這種貨色,也配當記者?
簡直是丟儘了行業的臉。
下一秒,陳榕的臉型開始扭曲,肌肉像活過來一樣蠕動,骨骼發出細微的“哢嚓哢嚓”聲,清晰地傳入耳中,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律。
這是他的換顏技能,不僅能改變麵容,還能輕微調整骨骼輪廓和身形比例,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。
不過幾分鐘,他的麵容就和卓清秋有了七八成相似,連眉宇間那股刻意的諂媚和虛偽,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陳榕彎腰撿起地上的外套和相機,穿上外套,將相機掛在胸口,理了理衣領,又調整了一下走路的姿態。
他微微佝僂著背,眼神裡帶著一絲得意和諂媚,活脫脫就是卓清秋本人。
當他邁步走向碧水天堂酒店,走進酒店門口略顯昏暗的燈光下,相似度瞬間達到九成,就算是跟卓清秋朝夕相處的同事,不仔細看也絕對認不出來。
碧水天堂酒店是情人島最好的五星級酒店,外觀氣派奢華。
門口的噴泉噴著晶瑩的水花,大理石地麵光可鑒人,倒映著酒店的輪廓,穿著筆挺製服的安保恭敬地站在兩側,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。
剛走到門口,陳榕就看到一群記者正簇擁著往裡走,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,嘴裡討論著待會兒的宴會。
“聽說今天的海鮮自助全是進口的,還有82年的拉菲隨便喝,安部長這次下血本了!”
“那可不!隻要能把陳家搞垮,這點錢算什麼?等事情結束,咱們每個人還能再拿一筆獎金!”
“審判庭上那波操作太爽了!那個女士氣得吐血的畫麵我拍得清清楚楚,回頭剪進新聞裡,保證讓陳家徹底身敗名裂!”
“還有那些老兵,真是被洗腦了,拿著塊破牌匾就想施壓,簡直天真得可笑!等我們的新聞發出去,看他們還怎麼囂張!”
記者們的議論聲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陳榕耳中,每一句話都透著貪婪和無恥。
陳榕的眼神冷了冷,卻沒有停下腳步,依舊維持著卓清秋的姿態,不動聲色地往前走。
在記者身後,一行穿著特戰服的士兵正站在門口。
龍江站在為首的隊長麵前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憤,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什麼。
“賞個臉,進去坐坐吧。”
龍江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,卻又不失身份。
他看著為首的隊長,眼神裡滿是“悲痛”。
“我兒子龍戰,是你們曾經的隊長,他年紀輕輕就犧牲了,死得不明不白,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真正的真相嗎?”
為首的隊長眉頭緊鎖,眼神堅定,語氣不容置喙。
“龍先生,我們還有任務在身,不方便進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