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濤忍不住掏出手機,指尖飛快地調出龍小雲的號碼,按下撥通鍵。
聽筒裡“嘟嘟”的忙音單調而刺耳,一秒、兩秒、半分鐘……
整整一分鐘過去,依舊沒有任何接通的跡象。
“怎麼回事?”
安濤眉頭緊鎖,心裡泛起一絲焦躁,手指毫不猶豫地再次按下重撥。
結果,還是同樣的忙音,像鈍刀子在他心上反複切割。
難不成龍小雲也被人控製了?
這個念頭一冒出來,安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。
安濤不死心,繼續撥打龍小雲的電話,一遍又一遍,屏幕上龍小雲的號碼已經被他撥了第八遍,聽筒裡的忙音卻始終沒有變化。
“該死!”
他低罵一聲,眼神裡滿是陰鷙。
龍小雲做事向來穩妥,這次讓她在庭審前穩住局麵,彆讓陳榕找到機會翻盤,結果倒好,她自己先失蹤了。
安濤腦子裡飛速盤算。
不能再等了,必須找到戰狼其他人,看看他們能不能想辦法聯係上龍小雲。
或者……乾脆另做打算。
安濤不再猶豫,轉身離開了。
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尋找戰狼的人。
沒多久,等他找到戰狼的人的時候,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。
戰狼的隊員們個個帶傷,狼狽不堪。
邵斌額角貼著一塊方形紗布,眼睛滿是不甘的怒火。
史三八坐在長椅上,左手緊緊捂著右臉,眉頭擰成一個疙瘩。
板磚也好不到哪裡去,胳膊和膝蓋上都纏著紗布,臉上還帶著未消的紅腫。
四周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。
而冷鋒,正坐在最裡麵的鐵皮椅子上,背靠著牆壁,半邊臉腫得老高,像被人用沙包狠狠砸過,眼角烏青一片,嘴角破了個不規則的口子,滲著細密的血絲。
他說話時稍微牽扯到傷口,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,臉上的肌肉抽搐著,眼神裡的火氣幾乎要噴出來。
“你們怎麼搞成這樣?龍小雲去哪裡了?為什麼一直失聯?”
安濤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,卻又刻意壓低了幾分,生怕被無關人員聽到。
他的腳步重重地踩在地板上,每一步都透著焦灼,目光掃過在場受傷的隊員,心裡的火氣更盛。
邵斌艱難地直起身,左手撐著牆壁穩住身形,右手抹了把臉上的灰塵,語氣裡滿是憋屈和憤懣。
“安部長,我們剛剛跟著龍隊來找龍老,結果,我們被第五部隊的人攔在了外麵!隻有龍隊進去了龍老的辦公室,但是,她進去之後再也沒出來。”
“第五部隊?他們為什麼攔著你們?”
“還能為什麼?護著陳榕那個小兔崽子唄!”
冷鋒猛地一拍旁邊的桌子,掌心傳來的震動讓他疼得齜牙咧嘴。
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腫成豬頭臉頰,指尖觸到傷口時,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,聲音都帶著顫音,卻依舊難掩憤怒。
“王八蛋!第五部隊的人仗著自己是‘王牌中的王牌’,地位特殊,根本不講武德!”
“我們好好跟他們溝通,結果他們二話不說就動手,下手又黑又狠,專挑疼的地方打,完全沒留餘地!”
邵斌跟著附和,聲音裡滿是不甘。
冷鋒咬牙切齒地補充起來。
“簡直離譜到家!說好的‘公事公辦’,結果他們直接偏袒陳榕!龍隊進去半天了,一點動靜都沒有,鬼知道他們對龍隊做了什麼齷齪事!說不定就是逼龍隊交出視頻,甚至讓她改證詞,幫那個小兔崽子翻案!”
旁邊的史三八也忍不住開口,捂著胳膊皺眉道。
“就是!第五部隊的人一個個鼻孔朝天,說我們‘想乾預庭審,破壞公道’,動手的時候根本沒把我們當戰友,拳拳到肉,簡直沒把我們戰狼放在眼裡!我們想還手,又怕被他們扣上‘內訌’的帽子,隻能硬生生忍著!”
安濤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疙瘩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大腿。
第五部隊居然為了陳榕而來,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幫那個孩子翻案了。
龍小雲被第五部隊牽製,之前的邊境作戰的原視頻很可能保不住,甚至會被他們找到破綻,反而成了陳榕翻案的籌碼。
“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!”
安濤咬著牙罵了一句,語氣裡滿是失望和憤怒。
“他們眼裡隻有所謂的‘公道’,就不想想林肅的研究有多重要?那可是炎國突破西方技術封鎖的關鍵!陳榕的案子一旦翻案,牽扯出的利益鏈會影響多少人的計劃?等研究成功了,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向上麵交代!”
他的心裡像被塞進了一團亂麻,又急又怒。
急的是龍小雲的安危不明,原視頻可能落入第五部隊手中。
怒的是第五部隊為了護著陳榕,竟然不惜和戰狼撕破臉,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。
“安部長,林肅先生的研究還得多久才能有結果?”
冷鋒揉著腫起來的腮幫子,語氣裡帶著一絲急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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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是第五部隊真的幫陳榕翻了案,咱們之前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?”
安濤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知道,現在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,龍小雲被牽製已成定局,當務之急是應對接下來的庭審,絕不能讓陳榕翻案。
“具體時間不好說,林肅那邊還在攻堅克難,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,不能急。”
他走到冷鋒麵前,俯身壓低聲音,眼神銳利如刀,一字一句地叮囑。
“但眼前這關必須先過。明天開庭,你聽好了——就說你被老貓打暈了,替換了視頻,死不承認那視頻是真的,明白嗎?”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冷鋒腫得不成樣子的臉,補充道。
“剛好你這副鼻青臉腫的樣子,正好能印證‘被老貓打傷’的說法,可信度更高,沒人會懷疑你說的是假的。”
冷鋒一愣,眉頭瞬間緊鎖,臉上露出明顯的遲疑神色。
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豬頭臉,傷口的痛感讓他清醒了幾分,語氣裡帶著幾分抗拒。
“這……這不就是撒謊嗎?咱們戰狼的規矩是實事求是,什麼時候需要靠撒謊來栽贓彆人了?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?”
“特殊時期,隻能出此下策!”
安濤的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。
“陳家的事牽扯太廣,背後是盤根錯節的利益鏈,不是簡單的‘清白’二字就能說清的。林肅不能出事,你們戰狼也不能垮!如果陳榕真的翻案,那些人接下來就會把矛頭對準我們,到時候不僅是戰狼,就連林肅的研究都可能被波及——牽一發而動全身,你明白嗎?”
他伸出手,輕輕拍了拍冷鋒的肩膀,眼神裡滿是懇求,語氣也軟了下來。
“我知道這委屈了你,也違背了戰狼的原則,但現在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。陳榕那小子太狡猾,第五部隊又護著他,不這麼做,我們根本沒有勝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