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掌控……”他低聲重複,聲音沙啞得可怕,黑氣再次開始旋轉,卻比之前更有章法,“不用……受折磨……”
“對!”玄清的聲音帶著蠱惑,“歸順我,我幫你鎮壓心魔,幫你守護鐘晚,幫你守住裂隙!”他伸出手,黑氣凝成的鎖鏈朝著張深飛去,“過來!”
鐘晚的瞳孔驟然收縮。她看著那道逼近張深的鎖鏈,看著他眼中越來越濃的詭異平靜,突然明白——玄清不是要殺他,是要控製他!一旦張深被玄清的黑氣纏上,就再也回不來了,會變成玄清的傀儡,變成他掌控裂隙的工具!
“不要!張深!彆聽他的!”鐘晚瘋了似的衝過去,不顧黑氣的灼燒,抓住他的胳膊,“他在騙你!他想控製你!你醒醒!你是張深,是歸塵閣的守門人,不是他的傀儡!”她的眼淚掉在他的手背上,溫熱的觸感似乎讓他的身體微微一顫,“我不要你掌控裂隙,我隻要你好好的!就算你有心魔,就算你會失控,我也陪著你!彆跟他走!”
張深的身體僵住了。黑氣凝成的鎖鏈在他麵前停住,他緩緩低下頭,猩紅的眼眸看著抓著自己胳膊的鐘晚,眼中閃過一絲掙紮。鐘晚能“摸”到他的神魂在激烈對抗——玄清的蠱惑像毒藥,而她的話像解藥,兩種力量在他體內反複拉扯。
就在這時,玄清弟子的攻擊再次襲來,一道黑氣直刺鐘晚的後背!張深的瞳孔猛地一縮,猩紅的眼眸裡爆發出強烈的殺意,想都沒想就轉身將鐘晚護在懷裡,黑氣凝成的護盾擋住了攻擊,可他自己也被餘波震得悶哼一聲,嘴角溢出更多的黑血。
“晚晚……”他低頭看著懷裡的鐘晚,猩紅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清明,聲音帶著痛苦的顫抖,“守住……你……”
鐘晚靠在他的懷裡,感受著他劇烈的心跳,感受著他周身狂暴卻在努力保護她的黑氣,眼淚掉得更凶了:“我在!我陪著你!我們一起守住!彆聽玄清的!”
可就在這時,防禦陣法的最後一道碎片徹底消失,玄清弟子們終於衝進了書店,無數道術法朝著兩人襲來。張深抱著鐘晚,猛地後退,黑氣在他身後凝成巨牆,擋住了攻擊,可他的身體也因為靈力透支,開始微微顫抖,眼中的猩紅又濃了幾分。
玄清站在屋頂,看著這一幕,嘴角勾起殘忍的笑:“敬酒不吃吃罰酒!既然你不肯歸順,那就一起死吧!”他舉起黑木令牌,黑氣從四麵八方湧來,朝著書店裡的兩人壓去,“裂隙的鑰匙,我自己來取!”
黑氣越來越濃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鐘晚靠在張深懷裡,看著周圍不斷逼近的玄清弟子,看著屋頂玄清得意的臉,看著張深眼中時隱時現的猩紅,突然絕望起來——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,張深心魔爆發,防護罩破碎,敵人環伺,難道真的要在這裡結束嗎?
就在這時,張深突然抬起頭,眼中的猩紅徹底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決絕的清明。他緊緊抱住鐘晚,在她耳邊低聲說:“晚晚,閉眼。”他的聲音恢複了些許平時的清冽,卻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,“彆怕,有我在。”
鐘晚下意識閉上眼,感覺到他周身的黑氣突然暴漲,卻不再是狂暴的攻擊形態,而是凝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,將她和他牢牢護在中間。緊接著,她聽見了張深低沉的咒語聲,混著玄清的怒吼和弟子的慘叫,還有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——不是防護罩,是張深體內某種束縛破碎的聲音。
當她睜開眼時,看到的景象讓她畢生難忘:張深的眉心亮起一道黑白交織的光,黑氣與金光徹底融合在一起,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,直衝雲霄。玄清的黑氣被光柱瞬間驅散,弟子們被震得連連後退,屋頂的玄清更是臉色慘白,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。
“這……這不可能……”玄清的聲音帶著驚恐,“你竟然……掌控了心魔?!”
張深沒有回答。他抱著鐘晚,緩緩落在地上,周身的光柱漸漸收斂,黑白靈力溫順地纏繞在他周身,清冽的氣息裡帶著一絲沉穩的厚重。他低頭看向鐘晚,眼中已經恢複了清明,隻是臉色蒼白得像紙,嘴角還帶著未乾的黑血,卻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:“沒事了。”
鐘晚的眼淚瞬間決堤,用力點頭,緊緊抱住他的腰:“沒事了……太好了……”
可就在這時,玄清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怒吼:“就算你掌控了心魔又如何?你的靈力已經耗儘了!給我殺!”他舉起黑木令牌,強行催動殘餘的黑氣,弟子們像瘋了一樣朝著兩人衝來,手裡的武器泛著陰煞的寒光。
張深的眉峰皺起,剛要催動靈力,卻悶哼一聲,臉色更白了——剛才掌控心魔耗儘了他所有的靈力,此刻連舉起桃木劍的力氣都沒有了。鐘晚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虛弱,抱著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。
玄清弟子越來越近,為首的弟子舉起長劍,朝著張深的後背刺來。鐘晚的心臟猛地一沉,想都沒想就轉身擋在張深身前,閉上眼睛——她沒有靈力,沒有術法,隻能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。
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。她睜開眼,驚訝地看見一道金光從她胸口的護心鏡中射出,瞬間擊中那名弟子,弟子慘叫一聲,倒在地上。護心鏡的光芒越來越亮,與張深周身的黑白靈力交織在一起,形成一道新的防護罩,將兩人牢牢護在中間。
玄清的臉色徹底慘白,難以置信地看著護心鏡:“那……那是什麼?!”
鐘晚也愣住了。她低頭看著胸口的護心鏡,光芒溫暖而強大,帶著熟悉的氣息——和後山裂隙裡的溫暖氣息一模一樣,和她父母留下的氣息一模一樣。
就在這時,護心鏡突然發出一道白光,投射在牆上,形成一道模糊的影像——是一個穿著古裝的女子,眉眼和鐘晚一模一樣,她對著張深的方向,緩緩開口,聲音溫和而堅定:“張深,守住她,守住裂隙……塵念不是容器,是鑰匙……歸塵閣的秘密,在……”
影像突然中斷,護心鏡的光芒也瞬間黯淡下去。鐘晚的心臟猛地一沉——那個女子是誰?是她的母親嗎?歸塵閣的秘密是什麼?她還沒說完!
玄清也反應了過來,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:“原來那鏡子才是真正的鑰匙!給我搶!”
弟子們再次衝了上來,防護罩在攻擊下劇烈震顫,光芒越來越淡。張深緊緊抱著鐘晚,虛弱地靠在她身上,清冽的氣息裡帶著濃重的喘息:“晚晚……對不起……這次……可能護不住你了……”
鐘晚搖搖頭,緊緊抱住他,眼神堅定:“胡說!我們能守住!就算靈力耗儘,我還有符紙!還有我的情緒鏡像!大不了同歸於儘,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你!”
可就在這時,防護罩突然發出一聲脆響,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。玄清弟子的長劍已經刺到了眼前,鐘晚閉上眼,準備迎接死亡,卻聽見了一聲熟悉的怒喝:“爾等鼠輩!休傷我師兄!”
一道金光從門外射來,瞬間擊中那名弟子,弟子慘叫一聲,倒飛出去。鐘晚睜開眼,驚訝地看見青禾站在門口,手裡拿著長劍,身後跟著一群歸塵閣的弟子,個個氣勢洶洶。
“青禾!”張深的聲音帶著驚訝。
青禾跑到兩人身邊,舉起長劍,警惕地看著玄清弟子:“師兄,林老察覺到這邊的異動,讓我們趕來支援!”
鐘晚的心臟猛地一暖。得救了!
可就在這時,屋頂的玄清突然發出一聲冷笑:“支援?來得正好!省得我一個個找!”他舉起黑木令牌,黑氣突然暴漲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濃烈,“今天,歸塵閣的人,一個都彆想走!”
黑氣像潮水般湧來,將整個書店團團圍住。青禾和弟子們立刻舉起武器,準備迎戰,可玄清的黑氣實在太濃,他們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。
鐘晚緊緊抱著虛弱的張深,看著越來越近的黑氣,看著青禾他們堅定的背影,突然明白——真正的大戰,才剛剛開始。而護心鏡裡的影像,歸塵閣的秘密,她的身世,還有塵念的真相,都像迷霧一樣,等著她去揭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