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靖冕強笑了一聲,鬆開了手,而後發出極其痛苦壓抑的嗚咽,整個人沿著門框緩緩滑坐下,蜷縮起來,將臉埋在膝蓋裡,
“姐姐,你真的不要我了對嗎?”
岑梔寧僵在原地,一下子卡了殼,他看起來痛苦萬分,隨時都會瀕臨崩潰,
她一下子進退兩亂,承認自己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,
如果不承認,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麵前發病。
小寶在江靖冕身邊一直在打轉,仿佛感應到了主人的痛苦,一直在嗚嗚的哀嚎,時不時用它的爪子刨她的腳。
岑梔寧心底難受的厲害,半蹲下來,攬住他的肩膀,安撫性的把他抱在懷中,
“阿冕,彆怕,姐姐沒有不要你。”
她的聲音輕柔,像是過去一樣,哄著發病中的他,輕輕拍著他的後背。
江靖冕一瞬間安靜下來,索性放鬆了自己,放手抱住了她,將臉埋在她的頸窩,貪婪的汲取她的溫度和氣息。
他緊緊的抱緊她,隻有這樣急促的呼吸才漸漸平緩,
眼中閃爍著明滅的光芒,他抓住了唯一的浮木。
岑梔寧微微歎了一口氣,心亂如麻,
江靖冕沒有質疑她為什麼欺騙她,也沒有質問她為什麼要死遁,
甚至還在責怪自己,沒有一直的陪著她,
一年多過去了,他都沒有放棄過找她,
這麼純粹的江靖冕,總喜歡內耗自己,自我攻擊,把自己困在焦慮、沮喪和恐懼的負麵情緒中,她怎麼狠得下心再傷害他一次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小寶的叫聲吸引了巡邏的保安,兩人這才被帶了出來,
岑梔寧在保安的幫助下,將江靖冕送去了校醫室,江靖冕狀態不是很清醒,但手依舊緊緊的拽緊她的手,仿佛生怕她消失一般。
校醫檢查了一遍,確定沒有生命危險,
岑梔寧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,門口響起了沐臣川嘲諷的聲音,
“呦,這是唱哪一出?”
岑梔寧轉頭,就看到沐臣川雙手插兜,斜靠在病房的門框邊緣,
沐臣川換了一身乾淨的定製校服,身上毫無油漆的痕跡,清理的很乾淨,
此時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,死死盯住她跟江靖冕交疊的手,眼中毫不掩飾的怒火和鄙夷,
語氣帶著重重的惡意,
“可以啊,手段挺高明的!”
他緩緩走了進來,
“接近不了我,就轉頭對我兄弟下手?怎麼?看他單純好騙?你就這麼想嫁入豪門?還真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?”
岑梔寧深呼吸,知道沐臣川腦回路不一般,沒想到不是不一般是腦子短路,
“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你兄弟下手了?”
沐臣川冷嗤了一聲,
“把他弄成這幅鬼樣子,再假裝好心送醫?你想乾什麼?你以為攀上他就能在這個學院站穩腳,還是覺得通過他能惡心到我,”
聽著沐臣川惡意的揣測,岑梔寧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,不怒反笑,
“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?我就是恰巧遇到江靖冕同學不舒服,順便幫忙送到醫務室而已,是不是在你眼中,所有人做的事情,都必須要圍著你轉啊,未婚夫?”
江靖冕聽到這一聲未婚夫,眼皮輕顫了一下,緩緩睜開了眼睛,
沐臣川沒注意到這一點,反倒是被岑梔寧的反唇相譏激的上前一步,
“你···你該期待彆落在我手中。”
“你除了放狠話,還能做什麼?”
看著兩人口唇舌戰的氣氛,明顯沐臣川占了下風,
江靖冕緩緩坐了起身,眼神恢複了清明,
“臣川,不關她的事,是我找小寶的時候,老毛病犯了,她幫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