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筱柔蜷縮在巨大的蓄水箱後,壓抑著的抽泣,
這兩天她頂著很大的壓力,直到岑梔寧跟她鬨掰後,她徹底破防了。
她擦了擦眼淚,給弟弟打了個視頻。
視頻接通,屏幕那邊出現一張麵容憔悴的臉,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躺在病床上,瘦到皮包骨的臉,對她露出頑皮的笑,
“姐,你終於想起我了?”
白筱柔努力想擠出笑容,聲音卻帶著濃重的鼻音,
“今天怎麼樣?”
視頻那頭的白驍聲音清脆,
“害,老樣子,醫生又在催住院費了,靶向藥太貴。姐,我想出院,你什麼時候接我?”
白筱柔頓了頓,
“不可以,我助學金很快就發下來了,斯裡蘭的助學金有好幾萬呢,你彆浪費我心血。”
白驍嘟嘴,
“可是我不想呆在醫院,我也想去學校。”
“那你好好養病,等病好了就去上學。”
“那要等到什麼時候?”
“很快的!”
白筱柔故作鎮定的掛斷電話,直到手機屏幕一片漆黑,她才瞬間土崩瓦解,抱著膝蓋,將臉深深埋進去,
瘦弱的肩膀一顫一顫的,
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,巨額的醫療費用,還有學校那些針對她逼她退學的人,老天爺怎麼能這麼殘忍。
她也隻想弟弟和自己能努力的活著,為什麼這麼難。
岑梔寧站在不遠處,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沐臣川的身影,
係統又謊報軍情,兩人根本就沒交集。
她凍的摸了摸肩膀,看著白筱柔掛斷視頻,陷入崩潰,壓抑的埋頭抽泣,忍不住皺眉歎息,
虐女主的作者都是惡毒的後媽,女主角不被逼死才怪。
她放輕了腳步,走到白筱柔身前,聲音不算溫柔,還有點硬邦邦,
“喂,逃課是要扣學分的,學分跟助學金掛鉤,你不知道?”
白筱柔愣了愣,抬頭看到岑梔寧,臉色紅了紅,胡亂擦了一把眼淚,
“岑···同學,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嗎?”
“沒有,我沙雕,來天台吹西北風。”
白筱柔七手八腳的慌張起身,
“那···我騰地方給你,”
岑梔寧“······”
厭蠢症又要犯了,
她深吸一口氣,遞過去一包紙巾,
“擦擦,醜死了。”
白筱柔訝異片刻,臉上這才有了笑容,心底暗暗歎息,岑同學是個口是心非的人,她羞愧的低著頭,
“之前的事情對不起,我沒有想要背刺你···”
岑梔寧知道她這個軟弱性格,懶得計較,歎了一口氣,
“算了,彆提,越提越惱火,”
“抱歉,我不配你幫我說話,也不配你幫我撐腰···”
岑梔寧看著白筱柔這一副任由人揉搓的樣子就來氣,
“你就不能硬氣點?沒做的事情,沒必要背鍋,彆人欺負你就應該站直了腰板,而不是哭哭啼啼,軟弱才是被欺負的根源。”
白筱柔忍不住眼睛又紅了,
“對不起······”
岑梔寧橫了她一眼,
“眼淚有什麼用?哭能給你弟弟交醫藥費嗎?能讓你在教室裡抬起頭嗎?”
白筱柔搖了搖頭,咬牙說出了心裡話,
“岑同學,我有我的苦衷,我也想像你一樣肆意瀟灑,挺直了腰板去反擊所有欺負我的人,但是不行,”
“我隻是特招生,這次我逼饒雨婷道歉,換來的隻有變本加厲的欺負,我沒有反抗的資本。”
“人有時候不能不低頭,因為沒辦法,生活就是這樣,但還是很謝謝你,”
岑梔寧一時語塞,確實,不是所有的小草都能在石縫裡頑強的生長,這麼多的阻力,不是靠著挺直腰板生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