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臣川沉默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,
再看著她倒映著自己身影的清澈眼眸。
藥店周圍的嘈雜聲,似乎在漸漸遠去,世界隻剩下她的絮絮叨叨,
她指尖偶爾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膚,轉瞬即逝的溫熱蔓延到心田。
他覺得胸口跳動的厲害,一聲一聲,清晰有力,讓他有些眩暈,
忽然很想伸手碰碰她微微顫動的睫毛。
這個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,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。
岑梔寧毫無察覺的處理完他臉上的傷,指了指他滿是擦傷和血跡的手,
沐臣川默默的伸出手,
岑梔寧拿起新的棉簽,一隻手握著他的掌心,另一隻手低頭專注的幫他清理手上的傷口。
沐臣川看著她的發頂,感受掌心點燃的溫度,他忽然無比清晰的意識到,
完了,
他好像,真的心動了,
不是因為她的未婚妻身份,也不是因為她的美貌,甚至不是因為她剛才拉著他逃跑,
就是此刻,在這個充滿消毒氣味,平凡的藥店角落,
因為她笨拙卻認真的動作,因為她喋喋不休的埋怨,因為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溫度,
他的心臟開始不受控製的為她跳動,
純粹生理性的吸引和喜歡,也許是在更早更早的時候,
然而確定自己的心思後,又開始無比煎熬,他好像沒辦法麵對江靖冕了,
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,最終還是沉默下來,隻能發出一個低啞的音節,
“嗯···”
岑梔寧抬頭,疑惑的看了他一眼,
“嗯什麼?”
沐臣川看著她的眼睛,心裡那股躁動更厲害了,狼狽的移開視線,耳根再次不受控製的泛起紅色,
“囉嗦,快點貼!”
岑梔寧瞪了他一眼,手下用力,將一塊創可貼按在了他手背最明顯的傷口上。
沐臣川疼的吸了一口氣,
“嘶···你謀殺啊。”
岑梔寧氣鼓鼓的收拾醫療垃圾,冷嘲熱諷,
“嗬,打架的時候這麼凶殘,現在屁大點傷口,就要死要活,”
沐臣川吹胡子瞪眼,
“你好好說,我是為誰打架?”
岑梔寧眼含怒氣。
“嘁,是我逼你打架去了嗎?”
“你講不講道理?”
“我講道理你聽得懂?”
岑梔寧眉心緊蹙,因為生氣眼瞳透亮,像是水洗的玉石,
沐臣川有陣恍惚,都忘了回懟她。
偏偏這時候江靖冕的哀怨的樣子撞進腦海,一股強烈的罪惡感和兄弟義氣,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。
他猛地縮回手,避開了岑梔寧準備給他手骨關節最後一塊創口貼,
動作幅度有些突兀,
岑梔寧拿著創口貼的手停在半空,
“不是?你又發什麼神經?”
沐臣川握了握拳,眼神閃爍,不肯看她,語氣乾巴巴的,帶著刻意的冷漠,
“我現在···還不能答應你,”
“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