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雨綿綿地下著,整個蘇杭都蒙著層薄紗似的霧氣,給這座新興城市罩上了朦朧的麵紗。
兆年集團總部大樓門口。
郭兆年搓著手站在最前麵,時不時伸長脖子往大門口看。
他身後杵著十幾個公司高管,有人滿臉倦意偷偷打著哈欠,有人吊兒郎當地湊在一起小聲嘀咕。
從大清早接到緊急通知要全體高管列隊迎客開始,這幫人就在心裡犯嘀咕:這是來了哪個了不得的大人物?
雖然滿肚子不痛快,但誰也不敢和飯碗過不去。
雨絲飄灑中,兩輛黑色轎車拐進園區。
前麵是輛邁巴赫,後麵跟著輛奔馳。
郭兆年眼睛一亮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。
三少啊,可把您給盼來了!
兆年汽配作為本地老牌民企,養著三千多號工人。
廠子主要做汽車零部件,發動機、變速箱、刹車片這些玩意都造,產品線從動力係統覆蓋到電子配件,總資產超過十個億。
雖說比不上蘇杭汽車集團那幾家龍頭,也比不過胡自強他們三大家族,但在本地企業裡絕對算得上納稅大戶,排得上號的實力派。
可惜這幾年光景越來越差。
當初為了抱大腿,和蘇杭汽車簽了獨家供貨的霸王條款,結果把自己坑慘了。
現在好多生產線都半死不活,有些產品乾脆就停產了。
沒辦法,郭兆年隻有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革,大夥都指望著他能重新帶領公司走出困境,可誰成想已經爛到根裡了。
前頭被蘇杭汽車集團拖貨款拖得死死的,後頭各家銀行又找借口不肯放貸,這救火隊長當得實在憋屈。
其實就是死循環。
蘇杭汽車欠著兆年的錢不給,可新源還得繼續供貨;兆年汽配又欠銀行一屁股債,銀行怕蘇杭汽車哪天倒閉連累兆年還不上錢,死活不肯再借錢。
最近銀行催債催得跟索命似的,去年那幾千萬貸款眼看就要到期。
郭兆年已經考慮清楚了,要破局隻能找人拉投資。
所以他到處找投資機構拉救命錢,可人家一聽是重資產又見效慢的製造業,連麵都不肯見。
直到那天遇見兜裡揣著閒錢的三少,他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試探了下,沒想到這公子哥真對汽配行業有興趣。
本來以為天上掉餡餅,結果左等右等都沒消息。
眼瞅著公司資金鏈又要斷,他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。
今早突然接到三少電話,說是二十分鐘後就到公司考察,連個準備時間都不給。
他趕緊通知了董事長和各位股東,自己慌慌張張就開始張羅。
郭兆年扯了扯西裝下擺,扭頭衝身後低喝:“都給我打起精神!今兒來的這位爺捏著咱們命脈,談成了大夥繼續吃香喝辣,談崩了集體收拾紙箱滾蛋!”
高管們嚇得一激靈,趕緊捋頭發的捋頭發,拽衣角的拽衣角。
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神秘訪客分量這麼重,心裡直犯嘀咕:這三少到底是哪路神仙?
……
“明俊,事情你都安排好了?”胡佳卉在副駕駛上問道。
李明俊單手搭著方向盤咧嘴一笑:“兆年汽配早晚都是我們李家財產,要不我砸那麼多錢給方澤華乾嘛?你男人還沒蠢到那份上。”
“李家的產業跟我有什麼關係?”胡佳卉嘴上這麼說,嘴角卻翹得老高。
李明俊斜眼瞟了她一眼,說道:“真沒關係?”
胡佳卉被看得耳尖發燙,伸手捶他胳膊:“開你的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