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停……停下!道種爺爺!我錯了!我學!我好好學還不行嗎!”莫小白蜷縮在床上,冷汗瞬間濕透了破舊的衣衫,臉色慘白如紙。
【錯誤靈氣運行路徑已記錄。疼痛等級:三級。請宿主牢記此錯誤路徑帶來的痛感,避免下次再犯。】道種冰冷地記錄著,【現在,開始引導正確路徑。】
那股粗暴的力量略微緩和,但依舊強硬地牽引著莫小白的靈氣,沿著一條複雜而玄妙的路線開始運轉。這一次,雖然依舊能感覺到經脈被撐開的脹痛和撕裂感,但比起剛才那種酷刑,已經算是“溫柔”了。
而且,隨著靈氣按照這條新路徑運轉,莫小白驚訝地發現,周圍空氣中那些原本愛答不理、極難捕捉的稀薄靈氣,竟然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般,絲絲縷縷地主動向他彙聚而來,透過皮膚,融入經脈,被那縷靈氣同化吸收。
效率……好像真的比以前他自己瞎練的時候,快了一點點?
但這片刻的驚喜,立刻被持續不斷的脹痛和疲憊淹沒。道種像是個最嚴苛的監工,一旦莫小白的靈氣運轉稍有偏差,或者速度慢下來,立刻就是一陣輕微的電流刺激,或者強行糾正帶來的劇痛,讓他時刻保持“清醒”。
這一晚,莫小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。
他就像個提線木偶,被體內的“祖宗”強行操控著,進行著高強度的“實踐修煉”。困了?電流提神。錯了?疼痛糾正。想放棄?不存在的,綁定不可逆。
當天邊泛起魚肚白,遠處傳來隱約的雞鳴聲時,道種終於停止了引導。
【首次適應性修煉結束。持續時長:四個時辰。靈氣吸納總量:0.03標準單位。經脈韌性微幅提升。宿主存活,評價:勉強及格。】
隨著道種的聲音消失,那股一直支撐(或者說折磨)著莫小白的力量驟然撤回。
“噗通!”
莫小白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床上,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他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,精神更是瀕臨崩潰。這一晚上挨的電擊和經脈折磨,比他過去十幾年受的苦加起來都多。
窗外,晨光熹微。新的一天開始了。
換做平時,莫小白肯定要賴床到最後一刻才磨磨蹭蹭地爬起來去點卯。但今天,他幾乎是憑著求生本能,掙紮著滾下了床。
他寧願去巡視那鳥不拉屎的廢礦區,也不想再跟腦子裡那個魔鬼道種多待一秒!至少礦區是安靜的,是不會逼他做題和電擊他的!
胡亂地用冷水抹了把臉,啃完了昨晚剩下的那半個硬邦邦的窩窩頭,莫小白感覺自己恢複了一絲絲人氣。他小心翼翼地內視了一下丹田,那顆“永恒道種”依舊靜靜地懸浮在那裡,散發著微光,人畜無害的樣子。
但莫小白知道,這玩意兒切開絕對是黑的!
他扛起燒火棍……啊不,是製式鐵劍,腳步虛浮地走出了木屋。陽光有些刺眼,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。
奇怪的是,雖然他渾身酸痛,精神疲憊,但視線所及之處,似乎比往常要清晰那麼一點點?耳邊傳來的風聲、蟲鳴,也似乎更富有層次感了?
難道……昨晚那慘無人道的折磨,還真有點效果?
“錯覺,一定是錯覺,是熬夜產生的幻覺。”莫小白趕緊搖搖頭,把這點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。他現在隻想離這破屋子和腦子裡的祖宗遠點。
他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後山廢礦區走去,背影蕭索,腳步踉蹌,活像被幾十個壯漢蹂躪了一整夜。
路上,偶爾遇到幾個同樣去執勤的外門弟子。有人看到他這副魂不守舍、腳步虛浮的模樣,忍不住投來好奇的目光。
“喲,莫師弟,昨晚乾嘛去了?這臉色,嘖嘖,跟撞了鬼似的。”一個尖嘴猴腮的弟子調侃道。
莫小白有氣無力地擺擺手,連回嘴的力氣都沒有。他心裡苦笑:撞鬼?撞鬼都比這強!鬼頂多嚇唬你,我腦子裡那玩意兒是真要命啊!
他現在隻祈禱,今天巡邏的時候千萬彆出什麼幺蛾子,讓他能安安靜靜地當個透明人,最好能找個沒人的角落偷偷補個覺。
至於修仙?長生?永恒?
去他媽的永恒!現在誰跟他提“永恒”他跟誰急!他隻想永恒地睡一覺!
然而,莫小白這微不足道的願望,顯然是一種奢侈。因為他能感覺到,丹田裡那顆安靜下來的道種,似乎正在醞釀著下一輪的“學習計劃”。
他的鹹魚生活,從昨晚起,就已經徹底宣告終結。而這場強製開機的“卷王”修煉之路,才剛剛拉開序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