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刀倒地的悶響如重錘砸在寂靜的小院,葉峰望著那道失去生機的魁梧身影,血色儘褪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著青白。他怎麼也無法相信,威名赫赫的角鬥場新任擂主,竟在這個看似普通的修士手中折戟沉沙。“老、老前輩,快殺了他!“葉峰喉間泛起腥甜,顫抖的手指死死攥住山羊胡老者的廣袖,眼底滿是驚惶失措的恐懼。
山羊胡老者瞳孔微縮,渾濁的雙目瞬間迸發出淩厲寒芒。周身氣息如洶湧潮水般轟然暴漲,無形威壓化作實質,在地麵壓出蛛網狀的裂痕。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先前悄然布下的三陰絕脈散,借著激烈戰鬥掀起的氣浪,如蟄伏的毒蛇般開始瘋狂擴散。那若有若無的腥甜氣息愈發濃烈,青石縫隙間凝結的冰晶暗芒劇烈閃爍,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殺戮奏響序曲。
小院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,唯有噬影貂舔舐爪子的細微聲響清晰可聞。葉峰踉蹌著後退半步,後腰重重撞上殘破的門框,終於意識到自己招惹了怎樣的煞星。而冥夜神色淡然地將雷隕刀收入鞘中,目光如鷹隼般越過眾人,直直鎖定始終沉默的山羊胡老者。他注意到對方袖中若隱若現的幽藍靈光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致命殺招。
“怎麼,前輩是打算要出手?“冥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輕笑,目光如寒芒般掃過在場眾人,“時間也差不多了!“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,仿佛來自九幽深淵。
“什麼意思?“山羊胡老者心中警鈴大作,半步通幽境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,周遭空間泛起陣陣漣漪。然而,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瞬間,一股刺骨寒意順著經脈直衝丹田。運轉的靈力如同撞上銅牆鐵壁,每一絲力量的調動都伴隨著經脈被撕裂般的劇痛。“不好,有毒!“老者怒喝一聲,周身靈氣瘋狂湧動,試圖逼出侵入體內的毒素。但三陰絕脈散豈是如此輕易就能化解的?他每催動一分靈力,寒冰般的毒素便如附骨之疽,更加深入地侵蝕著他的經脈。
葉峰和一眾隨從也相繼察覺到異常。刺鼻的腥甜氣息鑽入鼻腔,四肢傳來陣陣麻木,體內靈氣如同被冰封的溪流,難以調動半分。“你……你竟敢用毒!“葉峰雙眼通紅,血絲密布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暴突而出。他強撐著運轉靈力抵抗毒素,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。
冥夜神色輕蔑地冷笑道:“對付你們這些不擇手段的人,用毒又何妨?“話音未落,他雙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結印。小院四角的陣旗驟然爆發出刺目光芒,原本壓製毒粉藥力的陣法,瞬間轉變為困敵的困陣。無形的結界如囚籠般籠罩小院,將所有人死死困在其中,防止任何人逃脫。
山羊胡老者深知局勢危急,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消失。“拿下你,任何陰謀詭計都沒用!”他的聲音還在空氣中回蕩,枯瘦如鷹爪的手掌已然出現在冥夜頭頂。周遭空間仿佛被禁錮,強大的吸力將冥夜牢牢鎖定。
千鈞一發之際,冥夜肩頭的噬影貂突然發出一聲穿空遏雲般的嘶鳴。小家夥化作一道流光,迎著老者的利爪衝去。小小的爪子上,金色火焰若隱若現,與老者幽藍的靈力相撞,爆發出耀眼的光芒。
“轟!”氣浪如颶風般席卷整個小院,葉峰和隨從們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被掀飛出去。山羊胡老者踉蹌後退十餘丈,一口鮮血噴出,在空中劃出一道豔麗的弧線。他劃過的空間微微震顫,顯示出這一擊的威力。“你……”老者捂著不斷滲血的胸口,眼中滿是震驚與憤怒。
噬影貂倒飛數十丈後,眨眼間又回到冥夜肩頭。它疑惑地看看自己的爪子,又看看老者,隨後用小爪子扒拉冥夜的頭發,仿佛在詢問:“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?”
冥夜輕輕撫摸著噬影貂的腦袋,心中了然。這並非噬影貂實力突飛猛進,而是山羊胡老者體內毒素發作,實力大打折扣。若不是如此,他又怎會放心讓小家夥獨自迎敵?
山羊胡老者強行運轉靈力,卻加速了毒素的蔓延。他身形搖搖欲墜,勉強穩住身形後,落地的瞬間在地麵砸出一個深坑。“小子,沒想到你看似忠厚老實,實際卻如此的陰險歹毒,你居然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。”老者聲音沙啞,眼中滿是怨毒。
“歹毒?下三濫?”冥夜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,老實忠厚的麵容與這笑聲形成強烈反差,“你們一群人,半夜三更衝到我居所,對我要打要殺,你這會兒跟我講歹毒!”
噬影貂在冥夜肩頭發出陣陣低吼,尖銳的獠牙寒光閃爍,仿佛在為冥夜的話助威。
三陰絕脈散的毒性開始全麵發作。葉峰和隨從們紛紛口吐鮮血,癱倒在地,痛苦地抽搐著。唯有半步通幽境的山羊胡老者,憑借深厚的修為苦苦支撐,但也已是強弩之末。
“小子,現在我們都中了毒,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?”老者說話間,又吐出幾口黑血。黑血落地,瞬間凝結成冰碴,顯示出毒素的霸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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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問題問的好,讓我想想……”冥夜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,老實的麵容此刻顯得格外詭異。
“小子,彆怪我沒提醒你,我們乃是角鬥場的人。我們來時,很多人都看到過我們,如果我們在這裡出了事,你也彆想活著離開雲州城。”老者喘息著威脅道,儘管虛弱,語氣中仍帶著幾分強硬。
“哎呀!還要多謝老前輩的提醒,不然,我要是真把你們都殺了,也確實是個麻煩事兒!”冥夜突然拍了下腦袋,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。
“小子,你不用耍那麼多花招,既然落在你手裡,要打要殺悉聽尊便!”老者看穿了冥夜的故意調侃,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。
“不…不…我不想死,求你放過我,我…我可以…給你很多靈石,我也保證,以後都不再招惹你,以後…我什麼都聽你的…”葉峰驚恐地看著冥夜,聲音帶著哭腔。
“哦!……真的什麼都聽我的?”冥夜目光戲謔地盯著葉峰。
“對…我…什麼都聽你的。”葉峰忙不迭地點頭,眼中滿是求生的渴望。
“那好,你把你身後的隨從殺了吧!”冥夜語氣平淡,隨手丟出一把凡器長劍。
葉峰愣住了,看著地上的長劍,又看看冥夜眼中的殺意。他顫抖著伸手握住劍柄,艱難地轉過身,將劍尖對準離他最近的護衛。那護衛臉色煞白,驚恐地喊道:“葉少,不要,不要殺我!”
在淒厲的求饒聲中,葉峰咬牙將長劍狠狠刺出。“嗤”的一聲,利刃穿體的聲音在寂靜的小院格外清晰。護衛瞪大雙眼,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倒下。而葉峰也在這一擊後,耗儘全身力氣,癱倒在地。
山羊胡老者看著這一幕,看向葉峰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。他心中最後一絲堅持消散,再也支撐不住,重重地倒在地上。
冥夜迅速出手,以靈力封鎖了剩下十六人的丹田。這些人如同待宰的羔羊,被他一一丟進房間。
小院中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,冥夜卻已著手清理戰場。他重新啟動陣法,將彌漫在小院中的毒素壓縮至極小的空間。
他雙指成爪,一道猩紅血焰自掌心騰起,懸浮於半空之中。那血焰看似微弱,卻帶著焚儘萬物的霸道氣息,甫一出現,便將地麵殘留的三陰絕脈散毒粉與戰鬥痕跡儘數包裹。絲絲縷縷的毒粉在血焰中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化作一縷青煙消散,連青石縫隙間凝結的冰晶暗芒也被高溫融化,隻餘下淡淡的焦痕。
“公子,這血焰……”周硯站在一旁,眼中滿是驚奇。他剛從隔壁房間趕來,便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。
冥夜頭也未回,淡淡道:“此乃血脈之焰,可焚萬物,亦能淨化邪毒。”說話間,他手腕翻轉,血焰如活物般竄動,將散落的碎木片與血跡一並吞噬,地麵除了他與狂刀戰鬥造成的坑洞外,小院竟恢複了最初的潔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