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的風雪依舊凜冽,冥夜與墨陽長空的身影在荒原上疾馳。返回破雲關的這幾日,冥夜始終與墨陽長空保持著數十丈的距離,將沿途遇到的妖獸儘數交由他獨自應對。
起初,一頭七階巔峰的冰甲地龍攔路,墨陽長空持槍迎戰,雖最終以血屠凶煞槍破開地龍的寒冰甲胄,卻也被震得虎口發麻,肩頭添了道深可見骨的爪痕。冥夜隻是冷眼旁觀,直到他斬殺地龍後,才出言指點他戰鬥中的不足。
第三日,三隻通幽境巔峰的雪線妖狼同時撲襲,墨陽長空卻已不複當初的狼狽。他腳下步伐變幻,槍尖血色靈力吞吐不定,時而如狂風掃葉般橫掃,時而如毒蛇出洞般精準突刺。不過百招,便將三頭妖狼儘數斬殺,身上隻沾了些妖狼的血汙,連衣角都未曾破損。
“出槍太慢,血脈之力爆發時機滯後了半息。”冥夜的聲音從後方傳來,語氣平淡無波,“若對手是同階修士,這半息足夠你死三次。”
墨陽長空握著還在震顫的槍身,重重喘了口氣,臉上卻沒有絲毫氣餒,反而透著興奮:“公子,我剛才那招‘血屠三式’的連貫度,是不是比昨日更流暢了?”
冥夜瞥了他一眼,沒再言語,轉身繼續前行。墨陽長空嘿嘿一笑,快步跟上,心中卻將那半息的差距牢牢記在心裡。這幾日的生死搏殺,讓他對血脈之力的掌控愈發純熟,槍術也在實戰中不斷精進,那種力量飛速增長的感覺,讓他對接下來的挑戰充滿期待。
第七日,一頭七階冰甲熊攔路,墨陽長空長槍未出,僅憑血脈之力凝聚的拳印便轟碎了熊甲;在回到破雲關前一日,三名盤踞在此的通幽境巔峰散修見兩人行囊鼓鼓,悍然出手,墨陽長空槍出如龍,血色槍芒在峽穀中劃出三道殘影,不過十息便將三人儘數斬殺,槍尖未沾半滴自己的血。
“公子,這通幽境巔峰,似乎也沒那麼難。”墨陽長空擦拭著槍身的血漬,語氣裡帶著幾分釋然。離開雲州城時,他麵一名通幽境巔峰尚需全力爆發,如今卻已能在斬殺三人的情況下遊刃有餘。
冥夜望著遠方破雲關的輪廓,淡淡道:“真正的強者,從不是比境界,而是比殺招的狠厲,比臨陣的決斷。你這幾日的進步,不在修為,在心境。”
第十三日,破雲關的玄冰城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。守城的修士看到兩人時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
這兩個從中域來的“遊方修士”,其中那名粗布包裹著槍身的年輕修士,去時還帶著幾分生澀,歸來時卻已渾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悍然之氣,周身血氣竟比常年駐守北境的老兵還要濃重。
兩人沒有停留,徑直走入傳送陣。當幽藍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又熄滅,刺骨的寒意被溫潤的空氣取代,雲州城城南的景象映入眼簾。
不同於北境的冰天雪地,雲州城的午後陽光正好,街道上人流熙攘,叫賣聲、談笑聲此起彼伏,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與淡淡的靈力波動,與破雲關的肅殺形成鮮明對比。
“還是雲州城暖和。”墨陽長空深吸一口氣,下意識地鬆了鬆衣領,北境的酷寒仿佛還殘留在骨髓裡。
“先回小院。”冥夜邁步走出傳送陣時,灰褐長發已恢複銀白,麵容也褪去偽裝,妖異的俊美在城南的血氣中愈發奪目。
迎客小院的角門虛掩著,推門而入時,葡萄架下的石桌上,墨岐正撚著棋子沉吟,墨陽焚星則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腰間的玉佩,聽到動靜同時抬頭。
“夜哥哥!哥!”墨陽焚星眼睛一亮,猛地跳起來。
墨岐放下棋子,看著兩人風塵仆仆的模樣,尤其是冥夜眉宇間未散的寒氣,渾濁的老眼暗了暗,起身歎道: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那玄冰血晶本就難得,冰獄深淵凶險萬分,此次不成,日後再尋機會便是,不必介懷。”
他以為兩人空手而歸,特意放緩了語氣,生怕觸到冥夜的逆鱗。
墨陽長空剛要開口,卻被墨岐擺手打斷:“長空你也彆懊惱,曆練本就有得有失,你能平安回來,比什麼都強。”
“墨老,”墨陽長空忍不住笑出聲,揚了揚下巴,“誰說我們沒拿到?”
“嗯?”墨岐一愣。
冥夜指尖微動,一枚暗紅晶石從儲物戒中飛出,懸浮在石桌上。血晶表麵的血絲紋路流轉,隱隱有寒霧繚繞,正是玄冰血晶。
墨岐瞳孔驟縮,伸手撫過血晶,指尖傳來的冰寒與灼熱交織的力量讓他猛地縮回手:“這……這真是玄冰血晶?你們竟真的取到了?”
“僥幸而已。”冥夜將血晶收起,目光落在墨陽長空身上。
墨岐這才後知後覺地打量起墨陽長空,神識一掃,頓時倒吸一口涼氣:“你……你的氣息……”離開時雖戰力也算強悍,卻帶著少年人的生澀,如今周身氣血沉凝如淵,血脈波動隱而不發,竟讓他這七階巔峰修士都感到無儘的壓迫。
“哥,你快說說,北境是不是有好多厲害的妖獸?冰獄玄蛟長什麼樣?你們怎麼拿到血晶的?”墨陽焚星纏著墨陽長空的胳膊,眼睛亮晶晶的,滿是好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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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陽長空被纏得無奈,隻好揀些驚險處簡略說起,從冰牙穀遇淩雪,到冰窟鬥魔種,聽得墨陽焚星時而驚呼,時而攥緊拳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