斷天山脈的夜色沉得像化不開的墨,礦洞入口隱在兩塊巨大的黑石之間。
洞口邊緣凝結著一層薄薄的霜花,是洞內寒氣與外界夜風交彙的痕跡。
五名血傀呈扇形散開,動作間帶著天樞衛特有的肅殺韻律。
其中一名周身縈繞著渡劫境初期的沉穩氣息,正是此前轉化的天樞衛小隊長淩風。
其餘四名則是八階破虛境,分彆是兩名原影衛與兩名原天樞衛隊員。
他們刻意將氣息壓至與巡邏守衛一致的頻率,連指尖的暗勁都收得恰到好處。
畢竟曾是天樞衛體係內的人,對據點布防的習慣早已刻入骨髓。
冥夜落在最後,掌心的極寒靈力隱現,丹田內老者留下的暖意與自身力量交織。
他的神識如同蛛網般鋪開,連洞壁縫隙裡的氣流異動都能清晰捕捉。
他很清楚,礦洞內的中樞是天樞衛的重中之重,必然布有多重暗哨與禁製。
一旦驚動任何一處,後續破壞都會難上加難。
更關鍵的是,他始終記著八階破虛境與九階渡劫境的天塹。
彆說四名八階血傀,就算再來十倍,也絕無可能接住渡劫境修士的一擊。
所以此次行動,淩風的牽製作用,是成敗的關鍵。
“公子,洞口有兩道八階破虛境守衛,分彆守在左側石柱與右側岩縫後。”
淩風壓低聲音稟報,他生前曾任天樞衛分隊副尉。
與中樞坐鎮的兩名頭領沈垣、蕭馳早年同在北境戍邊,對他們的布防習慣與性子了如指掌。
“礦洞深處每三裡設一處暗哨,暗哨旁嵌有分靈盤,與中樞連動預警。”
“中樞在最深處的熔岩層,坐鎮的是沈垣和蕭馳,兩人都是渡劫境初期。”
“沈垣擅長禁製布防,蕭馳則精通快攻,旁邊還有四名八階隊員負責外圍防護。”
話音未落,淩風已如一道殘影貼向岩壁,腳步輕得沒驚起半點石屑。
左側守衛剛要抬手擦去眼角霜花,頸側已掠過一縷暗紅氣刃。
沒有鮮血飛濺,隻有靈力瞬間被血脈之力凍結的悶響,連瀕死的喉鳴都被死死壓在喉嚨裡。
右側守衛察覺不對時,淩風已繞至他身後,掌心按在其後心。
一縷血脈之力注入,瞬間攪碎了對方的心脈,守衛軟倒在地時,連手指都沒能動一下。
確認洞口安全,冥夜才率先踏入礦洞。
洞內彌漫著鐵鏽與靈力混雜的氣息,地麵鋪著平整的青石板,顯然是天樞衛臨時修整路徑時留下的痕跡。
兩側岩壁每隔百米便嵌著一盞靈晶燈,淡藍色的光芒順著岩壁流淌。
燈光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,卻始終照不透深處的黑暗,反而讓暗處的陰影顯得愈發幽深。
行至第一個轉角,右側的八階血傀突然駐足,指尖指向岩壁上一處與石色近乎融為一體的凹槽。
凹槽裡嵌著一枚巴掌大的青銅盤。
盤麵上刻著與尋靈盤一致的星紋,隻是規模更小,邊緣還連著細細的靈絲,隱入岩壁深處。
“公子,這是分靈盤,是沈垣親手布的,他習慣在星紋最外側留一絲靈力缺口,我能從缺口抽走靈力,不觸發預警。”
淩風上前一步,指尖凝聚出一縷極淡的暗紅血脈之力。
那力量細如發絲,卻帶著精準的操控力,緩緩探入凹槽,順著分靈盤星紋的缺口遊走。
不過三息時間,青銅盤上的淡光便徹底熄滅,就連連接的靈絲都軟倒在凹槽裡,徹底失去了預警功能。
冥夜點頭,幾人繼續前行。
沿途每遇到一處暗哨與分靈盤,淩風都能精準找到沈垣布防的弱點,悄無聲息地破解。
暗哨的守衛皆是八階破虛境,卻連淩風的衣角都沒能碰到,便被淩風悄無聲息的擊殺,軟倒在地。
越往深處走,洞內的溫度越低,岩壁上的霜花從薄薄一層漸漸積成指節厚。
就連靈晶燈的光芒,都裹上了一層冷霧,照在地上時,竟能映出淡淡的冰紋。
終於,前方出現一道厚重的石門,石門上刻著與天樞衛青銅令牌紋路相似的符紋。
門縫裡滲出灼熱的靈力波動,這便是熔岩層外的石室入口。
淩風上前,指尖按在石門紋路處,一縷血脈之力注入。
他早年常與沈垣搭檔破解禁製,對這石門的開啟紋路極為熟悉。
石門緩緩向內開啟,沒有發出半點聲響。
門剛開一條縫隙,兩道強悍的威壓便撲麵而來,帶著渡劫境修士特有的靈力震蕩,讓空氣都似要凝固。
冥夜抬眼望去,石室中央的高台上,懸浮著一枚直徑丈許的青銅圓盤,正是尋靈盤中樞。
盤麵上的星紋流淌著淡金色的靈力,無數細如發絲的金線從圓盤邊緣延伸,順著岩壁蔓延至石室各處。
高台下方,站著兩名玄黑勁裝修士。
左側一人麵容沉靜,眉宇間帶著幾分縝密,腰間掛著刻有“天樞”二字的青銅令牌,正是沈垣。
右側一人身形挺拔,肩背繃得筆直,手按在腰間短刃上,眼神銳利如鷹,是蕭馳。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
旁邊還立著四名八階破虛境隊員,手按武器,目光警惕地掃向門口。
沈垣剛要開口喝問,看清門口的淩風時,瞳孔驟然收縮。
手瞬間按在腰間令牌上,語氣滿是難以置信:
“淩風,你好大的膽子!居然敢帶外人闖入中樞之地?”
“你是要背叛天淵皇朝?你忘了皇室給咱們的栽培?忘了咱們發過的血誓?”
蕭馳也皺緊眉頭,往前踏出半步,手按在短刃柄上,語氣帶著一絲勸誡:
“淩風,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