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
冷月葵玉容含煞,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裡,寒光暴射!
她挺拔豐腴的身軀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微微起伏。
尤其是那被寬大道袍包裹著、因怒意而起伏不定的飽滿峰巒,浮現出驚心動魄地弧度和顫動。
就在那足以毀天滅地的怒意即將噴薄而出的瞬間,她的目光,再次撞上了姚德龍的眼睛。
那渾濁的眼底深處,除了垂死的瘋狂、不顧一切的渴望,竟然還清晰無比地映照出另一個畫麵——
八十年前,那個凡人小鎮的街頭,一個穿著宗門服飾、神情清冷中帶著一絲好奇的年輕女修,
強硬地拉起一個渾身臟汙、眼神怯懦又藏著狡黠的小男孩的手,
在周圍凡人敬畏又困惑的目光中,踏劍而起,飛向遠方的仙山……
是她強行將他從那條可能平凡卻安穩的路上抽離,拽進了這對他而言注定殘酷和絕望的仙路。
八十年如囚徒般的生涯,耗儘了他凡俗可能擁有的一切——天倫之樂、夫妻之情、兒孫滿堂……
直到此刻,他垂垂老矣,行將就木。
所求的不過是一場卑微的幻夢,一個作為男人最原始的、卻從未得到過的體驗……
那衝天的怒火,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,瞬間凍結、凝滯。取而代之的,
是一種沉甸甸的、幾乎將她壓垮的愧疚。是啊……若非自己當年一念之差……
狂暴的靈力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,殿內的空氣依舊冰冷,卻少了股毀滅的氣息。
冷月葵絕美的麵容上,寒霜未消,卻多了一絲複雜難言的疲憊。
她緩緩的閉上了那雙能凍結萬物的眼眸。長長的睫毛在如玉的臉頰上投下濃重的陰影。
再睜開時,那雙眸子深處,隻剩下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,和一絲深藏其下的認命。
“……罷了。”
聲音很輕,輕得像一絲歎息,飄落在寂靜的大殿中,卻重若千鈞。
“一切……皆為因果。此乃……為師欠你的。”
她不再看姚德龍那布滿喜色的老臉,隻是麵無表情地,用那清冷得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聲音說道:
“隨我來。”
說罷,素白的身影如同雲朵飄動,無聲無息地掠過光潔的白玉地麵,
走向大殿後方那重重垂落的、隔絕內外的素色紗幔。
姚德龍渾身抖若篩糠,巨大的狂喜和濃濃的緊張感交織著,幾乎要將他脆弱的心臟撕裂。
他踉踉蹌蹌地,幾乎是手腳並用地,跟隨著那道素白的背影。
如一道行屍走肉般,掙紮著跨過了那道象征著凡俗與仙緣、理智與禁忌的分界線。
素雅的寢殿內,清冷的月華透過窗戶灑落。
空氣中還殘留著冷月葵身上獨有的、如同空穀幽蘭般的冷香。
接下來的過程,對於姚德龍而言,是一場光怪陸離、極不真實,帶著些許屈辱的回憶。
冷月葵背對著他,素手抬起,緩緩解開了腰間的絲絛。
那件象征著落霞峰主無上威嚴的素白道袍,如同失去了支撐的雲彩,順著她光滑如緞的肌膚悄然滑落。
堆疊在纖塵不染的地麵,露出內裡同樣素白、卻更勾勒身形的褻衣。
褻衣褪去,一具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完美軀體,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這清冷的月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