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龍隻是淡淡地對她點了點頭,目光並未多做停留,便轉向了林承宗。
這林清瑤一襲白裙,梳著雙馬尾。
看著清純可愛,但這種輕浮做派他並不感冒。
眾人移步回到一片狼藉的會客廳。
姚德龍沒有落座,而是直接站在廳中,目光掃過林承宗一家,
直奔主題,聲音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壓力:
“林伯父,林伯母。方才在門外,也聽說了些許風聲。
似乎……貴府與鎮北侯府之間,鬨了些不愉快?”
他頓了頓,看向林清雪,
“家醜本不可外揚,不過……我姚德龍與清雪關係不一般,也算不得外人。
不知究竟是何事,竟引得鎮北侯世子帶兵圍府,鬨得如此不可開交?”
林承宗一聽姚德龍主動問起,心中狂喜,立刻搶在林清雪開口前,
擺出一副痛心疾首、義憤填膺的模樣,開始顛倒黑白:
“賢侄啊!你來得正好!你可得為我們林家評評理啊!”
他拍著大腿,唾沫橫飛,“那淩霄,簡直欺人太甚!
他與我女兒清瑤結為道侶,本是天作之合!
當初下聘禮和嫁妝,那也是他侯府心甘情願的!
可如今倒好,他竟翻臉不認人,帶著兵馬來我林家,
口口聲聲要討回什麼‘債’,還要把當初的聘禮都拿回去!
這……這簡直是豈有此理!有辱斯文!有辱斯文啊!”
他絕口不提林清瑤這些年從侯府寶庫搬空了多少資源,
更不提鎮北侯重傷垂危急需救命丹藥之事,
隻把淩霄描繪成一個背信棄義、貪圖財貨的小人。
姚德龍聽著林承宗這避重就輕的控訴,眉頭微微蹙起。
他雖不知全部細節,但在酒樓時。
他也是打聽到的一些關於林家如何“吸血”鎮北侯府、如何養廢林明昊的消息。
此刻再看林承宗這副嘴臉,心中已有了判斷。
“父親!你住口!”
林清雪再也忍不住了!她猛地站起身,俏臉含霜,氣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。
她沒想到父親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,在師兄麵前還敢如此顛倒黑白,妄圖博取同情!
“您老不要臉皮,我還要呢!”
林清雪的聲音如同冰珠砸落,帶著刺骨的寒意,
“淩霄世子為何登門?侯爺為何重傷垂危?
我妹妹這些年從侯府寶庫拿走了多少資源?我弟弟那些地器法寶又是從何而來?
您敢不敢一五一十地告訴姚師兄?
您難道真要讓林家背上一個忘恩負義、見死不救、不忠不義的千古罵名嗎?!”
林清雪字字誅心,句句如刀,將林承宗那層虛偽的遮羞布徹底撕得粉碎!
林承宗被女兒當眾如此斥責,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,指著林清雪,嘴唇哆嗦著:
“你……你……逆女!你竟敢……”
“嘖嘖嘖……”
一直靠在門框邊看戲的心玥蘭,此時忍不住咂了咂嘴,麵具下的眼神充滿了玩味和嘲諷。
她抱著手臂,慢悠悠地踱步進來,清脆的聲音在死寂的廳堂中格外清晰:
“精彩,真是精彩!林家主,你這顛倒黑白的本事,不去天橋底下說書真是可惜了。”
她目光掃過臉色慘白的林承宗夫婦,又瞥了一眼嚇得縮在母親懷裡不敢抬頭的林明昊,
最後落在臉色鐵青的林清瑤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