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了清嗓子,也不踱步,也不擺任何姿勢,就那麼站著,用一種詠歎般的調子,緩緩吟誦起來。
“黑雲壓城城欲摧,”
第一句出口,天空仿佛真的暗淡了一分。
廣場上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,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。
“甲光向日金鱗開。”
王丞哲隻覺得眼前一花,仿佛看到了無數兵甲反射出的刺眼光芒,讓他頭腦一陣暈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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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敬才的聲音,開始變得尖利,如同金鐵交鳴。
“角聲滿天秋色裡,”
“塞上燕脂凝夜紫。”
秋風肅殺,血色凝固的意象,化作一股冰冷的文氣,直衝高台!
台下的百姓們不懂什麼文氣,他們隻覺得渾身發冷,仿佛一下子從盛夏掉進了寒冬臘月,牙關都在打顫。
陳望等幾個老儒生,更是麵色慘白,連連後退,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了胸口。
“半卷紅旗臨易水,”
“霜重鼓寒聲不起。”
絕望!
徹骨的絕望!
仿佛已經看到了城破人亡,戰士凍死沙場的慘烈景象。
這股文氣,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壓力,而是化作了利刃,要將人的意誌與希望,徹底斬斷!
王丞哲死死抓住公案的邊緣,指節發白,才勉強沒有倒下。
而作為攻擊核心的林凡,承受的壓力最大。
他隻覺得那一句句詩,都化作了真實的刀槍劍戟,朝著他的心口攢刺而來。
他的眼前,甚至出現了屍山血海,殘陽如血的幻象。
一股腥甜湧上喉頭。
他知道,自己隻要意誌稍有動搖,心神便會立刻被這首詩的意境所奪,輕則文心受損,重則當場癡傻!
孫敬才看著林凡痛苦的神情,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。
他要用這首充滿了殺伐與絕望的《雁門太守行》,徹底摧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!
他張開嘴,準備吟出最後那句,最是慘烈,最是絕望的點睛之筆。
“報君黃金台上意,提攜玉龍為君死!”
然而,就在此時!
林凡猛地抬起了頭!
他的臉色蒼白如紙,但那雙眼睛,卻亮得嚇人!
他沒有去看孫敬才,而是望向了那無儘的蒼穹,望向了那被恐懼籠罩的芸芸眾生。
他的聲音,沙啞,卻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倔強,從牙縫裡擠了出來。
“野火燒不儘,”
這五個字,平平無奇,卻像一道春雷,在死寂的絕望中炸響!
孫敬才那即將出口的詩句,竟硬生生被噎了回去!
那股籠罩全場的冰冷肅殺之氣,出現了一絲鬆動。
林凡挺直了腰杆,他的聲音,陡然高亢,充滿了蓬勃的,不可抑製的生命力!
“春風吹又生!”
轟!
一股溫暖而堅韌的文氣,從他身上衝天而起!
如果說孫敬才的文氣是冰冷的刀,那林凡的文氣,就是無孔不入的春風,是燒不儘踩不爛的野草!
它不與你正麵硬撼,卻能將你的刀鋒,消弭於無形。
台下百姓身上那股刺骨的寒意,瞬間被一股暖意所取代,那顆被恐懼攥緊的心,也舒緩了下來。
孫敬才的臉色,第一次變了。
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文氣正在被對方化解,侵蝕!
他想再次催動文氣壓製,卻發現林凡的氣勢,已經連成了一片,再無破綻!
林凡看著台下那一張張由恐懼轉為錯愕,又由錯愕轉為希望的臉,他的聲音,傳遍了整個廣場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離離原上草,一歲一枯榮。”
“野火燒不儘,春風吹又生。”
“遠芳侵古道,晴翠接荒城。”
“又送王孫去,萋萋滿彆情。”
一首詩,吟誦完畢。
天地間,仿佛隻剩下那股堅韌不拔,生生不息的草木之意。
絕望的殺伐之氣,被滌蕩得一乾二淨!
“噗——”
孫敬才如遭重擊,猛地噴出一口鮮血,整個人向後踉蹌了數步,被身後的家丁七手八腳地扶住。
他抬起頭,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,指著林凡,嘴唇哆嗦著。
“你……你這是……天人感應……”
話音未落,他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,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。
他扶著家丁的手,連滾帶爬地轉身就逃。
“走!快走!”
“快回府!稟告家主!計劃有變!快!”
孫敬才一行人,來時囂張,去時狼狽,轉眼就消失在了街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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