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。
這是林昊此刻唯一的感受。
不是皮膚被灼燒的痛，不是經脈被撕裂的痛，而是從靈魂深處湧上來的、仿佛整個存在都在被重新鍛造的痛。
九陽地火不是一頭可以馴服的野獸，它更像是一片活著的、有意誌的火焰海洋。
當他剛煉化第一縷火焰，整片火海頓時都“醒”了過來，仿佛受到了挑釁，猶如海嘯般瘋狂向他湧來。
“這……這是要跟我拚命嗎？”
林昊在內心嘶吼，身體在火焰中瘋狂顫抖。
赤紅色的浪頭拍打在他身上，每一次撞擊都帶走大片焦黑的皮肉。
但緊接著，混沌金丹瘋狂旋轉，雷霆之力全力轟擊火焰狂暴意誌。
而龍血之力湧動，新生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。
剛長出的皮膚還透著粉嫩，下一波火焰又到了。
燒毀，重生，再燒毀，再重生。
林昊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塊被反複捶打的鐵，在火焰的砧板上經曆著永無止境的鍛造。
區彆在於，鐵不會感覺到痛，而他會。
但他不能停，停下來可能下一刻就被化為灰燼。
“要進鼎內空間躲躲嗎？不行……還不到山窮水儘之時！”
林昊眼中閃過一絲瘋狂，
“火焰能量能增強修為，或許再煉化一些，將會有新變化……”
他不再試圖抵抗火焰的入侵，反而敞開了全身的毛孔、經脈、穴竅——所有能吸收能量的通道全部打開。
混沌金丹在丹田中化作一個微型的旋渦，爆發出恐怖的吸力。
“轟——！”
整片火海震動了。
原本隻是被動灼燒林昊的火焰，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泄口，以更凶猛的姿態朝著他體內湧去。
火焰洪流順著經脈奔騰，所過之處一切都被點燃。
血液在沸騰，骨骼在發紅，內臟在抽搐。
林昊的身體變成了一個透明的火爐，從外麵都能看見裡麵流淌的火焰光芒。
混沌金丹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，表麵的裂紋越來越多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。
“臥槽，這速度太快了……要撐爆了！”
林昊心中警鈴大作，急忙調整策略。
不能這樣蠻乾。
他強忍著肉體與靈魂被灼燒的痛苦，左手掐訣，水靈珠懸於頭頂，蔚藍色的光華如瀑布般垂落，在周身三丈範圍內形成一片淡藍色的水幕領域。
“滋滋滋——”
火焰與水幕激烈交鋒，蒸騰起漫天白霧。
湧入體內的火焰洪流終於稍稍減緩。
但僅僅是減緩，而非停止。
火焰依舊在湧入，隻是從原本的狂暴海嘯變成了湍急的河流。
每一息，都有相當於金丹初期修士全力一擊的火焰能量，瘋狂湧入林昊體內。
“這樣下去不行……”
林昊咬緊牙關，牙齦滲出血絲，瞬間被高溫蒸乾，
“水靈珠的對自身靈力的消耗太大，等自身靈力撐不住的時候……我是不是搞錯方向了？”
混沌道，不是對抗，不是征服，而是包容，是同化，是讓萬物回歸本源，再從中演化出屬於自己的道。
他眼神微眯，心念一轉，策略驟變。
他不再將湧入體內的火焰視為敵人，而是視作……原料。
混沌金丹表麵，那些細微的裂紋開始綻放出柔和的光芒。
那不是金丹即將崩潰的征兆，而是道韻顯化的跡象。
一道道灰蒙蒙的、蘊含著天地未開時原始氣息的混沌道韻，如同蛛網般從金丹表麵蔓延而出，順著經脈逆向迎向湧入的火焰洪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