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先進的槍炮,如果士兵還是隻會拿大刀長矛亂砍,那也是白搭。
明朝後期的教訓曆曆在目,神機營雖好,若無良將指揮,若無嚴明紀律,一樣會被騎兵衝垮。
“嶽卿,韓卿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樞密院要在南京,設立一所新的學府。”
崇禎目光炯炯:“不同於京師武學側重於培養將領的謀略與忠誠,這所學府,朕要它專門研究技術,研究戰法。”
崇禎仿照前世大明的製度,沉聲道:“此學府,名為京師武學。”
“京師武學,不招收普通大頭兵,隻招收軍中的伍長、都頭等基層軍官,以及各地選送的工匠翹楚。”
崇禎背著手,在殿內踱步,口中描繪著這所軍校的藍圖:“在這裡,他們不學四書五經,隻學三樣東西:”
“第一,算學與格物,不懂算學,怎麼計算火炮的彈道?不懂格物,怎麼知道火藥為何爆炸?朕會親自編寫教材,陳規尚書也要來講課。”
“第二,火器操典,朕要製定一套嚴格的操典,裝填、瞄準、三段擊、方陣輪換,每一個動作都要標準化,像吃飯睡覺一樣刻進骨子裡!”
“第三,協同戰術,步兵怎麼保護炮兵,騎兵怎麼配合火槍兵,這些都要在演武場上一遍遍地練!”
這些都是明軍將領的操練基礎,《武備誌》上皆有記載,隻是因明朝後期軍備廢弛,才鮮有人將領落實下去。
眾臣聽得目瞪口呆,這哪裡是練兵,這簡直是在培養一群從未有過的“怪物”。
“陛下!”嶽飛驚喜道:“如此一來,我大宋之軍,將不再是靠血肉之軀拚殺的舊軍,而是一支用銅鐵與火焰武裝起來的新軍啊!”
“不錯!”崇禎停下腳步,眼中閃過一絲狂熱,“朕就是要打造一支令這個時代所有人都看不懂、更打不過的軍隊!”
“試想一下,當西夏的鐵鷂子衝鋒時,迎接他們的不是血肉長城,而是如暴雨般的鉛彈和開花彈,當蒙古的騎射手想要放風箏時,我們的火炮已經在三裡之外將他們的中軍大帳轟上了天!”
“那樣的場景,諸位愛卿,不想親眼看一看嗎?”
大殿內一片死寂,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急促呼吸聲。
那是對力量的渴望,是對未來的憧憬。
“陛下聖明!我大宋萬勝!”
......
崇禎十四年,春暖花開。
當江南的柳梢吐出第一抹新綠時,在南京城東那片曾經的皇家獵苑之上,一座規模宏大的建築群,如同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。
這裡沒有雕梁畫棟的奢華,隻有青磚灰瓦的肅穆;沒有亭台樓閣的婉約,隻有校場高台的粗獷。
大門之上,一塊巨大的黑色牌匾高懸,上書五個金鉤鐵劃的大字,乃是崇禎皇帝親筆所題:“京師武學”
三月初三,吉日。
京師武學迎來了它的第一批學員。
這批學員的成分極雜,既有像嶽雲、張子仁、韓彥直這樣出身顯赫的將門虎子,也有從各軍中選拔上來的、戰功卓著的中下級軍官,更有通過層層考核、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弟。
共計五百人,身著統一的青色窄袖軍服,沒有任何爵位、官階的標誌,整齊劃一地列隊於校場之上。
巳時三刻,鼓樂齊鳴。
崇禎皇帝一身戎裝,外罩輕甲,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,登上了點將台。
站在他身側半步後的,是身著紫袍、麵容嚴肅的京師武學“祭酒”校長),當今樞密使、靖國公嶽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