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衣衛!
當李嵩看清那兩個字的瞬間,臉上的勃然大怒瞬間凝固,瞳孔在刹那間縮成了針尖大小。
如果說“禁軍副將”的身份隻是讓他覺得棘手,像是一塊硌腳的石頭;
那麼“錦衣衛”這三個字,對他而言,就是一座能將他壓得粉身碎骨的泰山!
朝廷南渡以來,錦衣衛的赫赫凶名早已傳遍天下。
他們是皇帝的鷹犬,是懸在所有官員頭頂的利劍!
他們不受任何衙門節製,隻對皇帝一人負責,擁有巡查緝捕、先斬後奏之權!
多少曾經不可一世的貪官汙吏,多少盤根錯節的地方豪強,都在錦衣衛的雷霆手段下灰飛煙滅!
李嵩作為從三品的方麵大員,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塊令牌所代表的恐怖力量。
一股冰寒刺骨的涼意,從他的尾椎骨瞬間竄上天靈蓋,讓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真是錦衣衛?”
李嵩的聲音微顫,額頭滲出一層冷汗。
傅臨淵的眼神淩厲如刀,似乎能刺穿他的靈魂:“怎麼?李大人不信?還是……假裝不信?”
“不!不敢!本官不敢!”
李嵩被這眼神一掃,嚇得魂飛魄散,心中原本還存著的一絲“對方是假冒”的僥幸,瞬間被掐滅得乾乾淨淨。
開什麼玩笑!
這種氣勢!這種眼神!這種一言不合就敢拔刀殺人的煞氣!除了那些從刀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錦衣衛緹騎,誰能裝得出來?
“咕咚。”
李嵩艱難地咽了口唾沫,雙腿一軟,差點癱倒在地。
傅臨淵收回令牌,冷冷地看著他,開始一條一條地清算:
“李嵩!你身為朝廷欽命的荊湖南路轉運使,從三品大員,卻與地方豪強張萬貫勾結,狼狽為奸!”
“你縱容其子侄私占官地,強搶民財,毆打過路商旅!”
“本官亮明禁軍身份,你卻偏袒惡奴,欲將朝廷命官構陷入獄!”
傅臨淵每說一句,李嵩的臉色就白一分。
“以上種種罪狀,哪一條不是事實?哪一條不夠你抄家流放?!”
傅臨淵最後一聲爆喝,如同晴天霹靂,徹底擊潰了李嵩的心理防線。
“撲通!”
這回,他再也站不住了,雙膝一軟,整個人癱跪在了地上。
身上的從三品緋色官袍,此刻顯得無比諷刺。
身後的張萬貫,早就嚇得麵無人色,渾身抖如篩糠。
當聽到“抄家流放”四個字時,他們隻覺得眼前一黑,也跟著軟倒在地,褲襠裡傳來一陣騷臭。
一旁的王通判,更是麵如死灰,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。
那些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衙役們,此刻紛紛扔掉了手中的水火棍,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向後退去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整個碼頭,鴉雀無聲。
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轉運使大人,此刻卻像條死狗一樣跪在地上。
這戲劇性的一幕,讓所有圍觀的商戶都驚呆了,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議論聲。
“天哪!是錦衣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