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是一個……自我指涉的幾何結構。
一個由無數不斷變化,卻又永恒不變的線條構成的,既像是無限複雜的克萊因瓶,又像是不斷吞噬自身尾巴的銜尾蛇,更像是一個永遠在問“這句話是假的”這樣悖論語句的……邏輯實體。
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裡,仿佛從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,又仿佛剛剛才被他們的闖入所“驚動”。它沒有散發任何力量波動,也沒有傳遞任何意念,但它本身的存在,就是一種無法解決的矛盾。
這就是“初始悖論點”?迷宮的起源?係統也無法處理的“太初之錯”的具象化?
周擎將昏迷的陳暮小心地放在這片“虛無”之中,警惕地環顧四周,卻發現自己連“移動”這個念頭都難以產生,仿佛任何動作在這裡都是沒有意義的。他肩上的烙印也徹底沉寂,失去了所有反應。
林薇的投影在這片絕對靜止中,反而顯得清晰了一些,仿佛外界的規則乾擾消失了。她全力掃描著那個自我指涉的結構,數據流中充滿了驚歎與困惑。“無法解析……其存在本身即違反了所有已知的邏輯公理……它既是‘因’,也是‘果’,既是‘存在’,也是‘非存在’……這……這就是支撐‘悖論迷宮’的根基?”
就在這時,那自我指涉的結構,似乎微微動了一下。
並非物理上的移動,而是其內部那永恒的悖論循環,仿佛因為外來者的介入,產生了一個極其微小的……擾動。
一股無法抗拒的“信息”,並非通過意念,而是直接像是法則般,烙印在了三人的意識最深處:
“見證:邏輯之墟,意義之始。”
“選擇:融入循環,成為永恒悖論之一。或……攜帶此‘錯誤’之種,離去,成為播撒變數之因。”
沒有威脅,沒有誘惑,隻有兩個仿佛早已注定的選項。
融入,意味著成為這永恒矛盾的一部分,失去自我,但也獲得某種意義上的“不朽”。
攜帶種子離去,意味著將這份“原初的錯誤”帶出迷宮,帶入外部那被“歸墟聖櫃”係統嚴格管理的宇宙,成為一個無法預測可能引發更大風暴的“變數”。
周擎看著昏迷的陳暮,又看了看那自我指涉的結構,眉頭緊鎖。他不懂這些複雜的邏輯和悖論,但他知道,陳暮拚儘一切帶他們來到這裡,絕不是為了成為這鬼東西的一部分。
林薇的運算核心在飛速運轉。融入意味著終結,但也是絕對的“安全”。攜帶種子離去,前路未知,風險巨大,但……這或許正是陳暮一直在尋找的,能夠真正撼動係統的“新答案”的……鑰匙?
她的目光落在陳暮那蒼白卻平靜的臉上,仿佛看到了他即便在昏迷中,也依舊燃燒著不肯屈服的意誌。
“我們……”林薇的聲音在這片絕對靜止中響起,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,“選擇……離去。”
仿佛是在回應她的選擇,那自我指涉的結構中心,一點不斷在“是”與“否”、“真”與“假”之間閃爍的微小光點,緩緩剝離出來,宛如蒲公英的種子,飄飄悠悠地,落向了昏迷中的陳暮,最終,融入了了他左肩那沉寂的“虛空奇點”之中。
“虛空奇點”微微一亮,旋即恢複了沉寂,但內部似乎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東西。
下一刻,周圍的絕對靜止開始消退。一片相對穩定的規則結構,如同畫卷般在他們眼前緩緩展開,那是一片布滿了巨大金屬殘骸的荒蕪平原,遠處,似乎還能看到屬於正常星空的微光。
他們,離開了“悖論迷宮”。
周擎背起陳暮,與林薇一起,踏上了這片新的未知土地。
身後,那“初始悖論點”和整個迷宮,仿佛從未存在過般,悄然隱去。
但他們都明白,有些東西,已經永遠地改變了。那顆被帶入現實的“錯誤之種”,將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,生根發芽,掀起怎樣的風暴?
而陳暮,在融合了這“原初悖論”的種子後,他那沉寂的“虛空奇點”和意識,又將發生怎樣的蛻變?
新的旅程,已然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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