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天樞峰上空。
黑石宗宗主嚴玄厲那充滿狂妄和得意的大笑聲,如同滾滾雷霆般從破碎的大殿上空傳來,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。
破碎的廢墟之中,無機子掙紮著,用劍拄著地麵,從一片狼藉中站起身來。
他道袍破碎,灰塵滿麵,嘴角溢出刺目的鮮血,臉色蒼白,但他的眼睛裡,依舊充滿堅定的光芒,沒有絲毫的退縮和畏懼。
他抬起頭,目光如炬,再次禦劍衝天而起,周身清光再次湧動,雖然比之先前黯淡了不少,卻依舊竭力抵擋著嚴玄厲那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攻勢,與那滔天黑氣再次悍然戰成一團。
然而,任誰都看得出來,經過剛才那一擊,無機子顯然已經落入絕對的下風,攻勢明顯變得遲緩而無力,隻能勉力支撐,而嚴玄厲則越戰越勇,完全壓製住了無機子的清光,將他逼得節節敗退,險象環生。
“師傅!”
“掌門師叔!”
林淵、陳青崖、素心謠等人仰望著天空中的慘烈激戰,心急如焚,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替師傅分擔哪怕一絲一毫的壓力。
然而,斷海境巔峰強者之間的生死搏殺,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這些弟子能夠插手的範疇,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,無機子在嚴玄厲的攻勢下苦苦支撐,隨時都有可能徹底覆滅。
就在眾人心如死灰,幾近絕望,以為雲竹宗今日真的要迎來末日之時。
一道清朗的聲音,卻突然從幽篁穀方向悠悠傳來,聲音不大,卻清晰無比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,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自信。
“黑石宗的鼠輩,爾等宵小之徒,竟敢欺我雲竹宗無人嗎!”
話音未落,一道紫光如同驚鴻般從幽篁穀方向疾射而來,瞬間劃破夜空,直取嚴玄厲後心!
嚴玄厲身形急轉,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道突如其來的紫光。
“誰?藏頭露尾!”
夜空中,一道墨色身影悄然浮現,衣袂飄飄,正是幽篁穀首座墨竹笙。
他直麵周身黑氣翻湧的嚴玄厲,神色冷峻,眼神裡沒有半分退讓。
趁著這短暫的間隙,無機子急促地喘息幾下,連忙吞下一枚丹藥,穩住翻騰的氣血。
他看向墨竹笙,眼神複雜難明,有欣慰,也有憂慮。
墨竹笙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:“嚴宗主,記性不太好?這麼快就把我忘了?”
“墨竹笙?玄霆呢?!”嚴玄厲的聲音中帶著驚疑。
墨竹笙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語氣平淡:“死了。我運氣好,臨時有些突破。”
“墨竹笙!”嚴玄厲眼中殺意暴漲,“好個秋瞑國百年不遇的天才!可惜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
話音未落,他掌中黑氣驟然濃鬱數倍,化作一隻巨大的黑掌,朝著墨竹笙當頭壓下!
墨竹笙麵不改色,禦劍迎上,瞬間與黑氣撞在一起。
“轟!”
轟鳴聲中,氣浪翻滾,衝擊得地麵上觀戰的雲竹宗弟子心神搖曳,幾乎站立不穩,駭然地望著空中那兩道糾纏的身影。
墨竹笙的招數遠比之前更加淩厲狠辣,每一招都直指要害,竟隱隱有與嚴玄厲分庭抗禮之勢。
地麵上,林淵趁著這短暫的間隙,趕緊從江籬手中接過第二枚青色丹藥,小心翼翼地喂入蒼子文口中。
蒼子文微弱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有力,胸前那道蠕動的黑色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,慘白的臉色也恢複了一些。
嵐硯秋一直守在旁邊,看到蒼子文情況好轉,緊繃的神情才略微放鬆,但目光很快又投向空中,帶著濃濃的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