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據圓形陣盤的指引,林淵一行七人一路向東疾行。
楓無赦時刻警惕著六皇子楓無業派出的血影衛。
他們不得不繞開官道,選擇偏僻崎嶇的山林小徑。
白日裡,他們收斂氣息,穿梭於密林巨石之間。
夜間,則輪流守夜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幾天的奔波,風餐露宿,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。
蒼浩的酒葫蘆已經空了兩次。
他抱著見底的葫蘆,時不時湊到嘴邊用力吸溜一下。
那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,在寂靜的山林裡格外清晰。
“嘖,沒勁,真沒勁。”
他咕噥著,眼神幽怨地瞟了眼走在前麵的楓無赦。
這幾天趕路,連個打尖喝酒的地方都沒有,可把他憋壞了。
嵐硯秋倒是精神頭十足,就是有些無聊。
她甩了甩胳膊,感覺渾身力氣沒處使。
之前的戰鬥還意猶未儘,現在這慢吞吞的趕路讓她有點煩躁。
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長刀。
刀身在之前的戰鬥和崎嶇山路上磕了幾下,留下幾道細微的劃痕。
嵐硯秋心疼地用袖子擦了擦,眉頭微皺。
“這破山路,回頭得找個好磨刀石。”
蒼子文默默走在隊伍中間,步伐穩健。
他神色平靜,目光卻如同水波般,細致地掃過四周的每一處草木山石。
林間的風聲,遠處偶爾傳來的獸吼,都在他耳中彙聚分析。
他偶爾會停下腳步,側耳凝神傾聽更遠處的動靜,確認沒有追蹤者的跡象。
林淵則不時運轉靈力於雙目。
凡塵眼開啟,眼前的一切纖毫畢現。
地上的落葉紋理,石縫中的細小蟲豸,甚至空氣中漂浮的微塵,都清晰可見。
他仔細觀察著地麵,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陷阱或是其他人留下的可疑痕跡。
幾天下來,除了些野獸的足跡,倒並未發現血影衛的蹤影,這讓他稍稍安心,卻也不敢完全放鬆。
江籬跟在林淵旁邊,顯得有些興致缺缺。
她時不時彎腰,從路邊的灌木叢裡揪下一片葉子,或者摘下一顆顏色鮮豔的野果。
“這個聞起來好像有點甜……”
她把一顆紅得發紫的漿果湊到鼻尖聞了聞,又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了一下。
“呸呸呸!又酸又澀!”
她嫌棄地吐掉,做了個鬼臉,順手將剩下的果子朝後丟去。
後麵傳來蒼浩含混的抱怨:“喂!丫頭!砸到你蒼大叔的腦袋了!”
江籬吐了吐舌頭,小聲嘀咕:“可惜了,還以為能當個調味料。”
盧勤一如既往的沉默。
他走在隊伍的側後方,像一座移動的冰雕,氣息內斂。
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,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可能藏匿危險的角落,握著劍柄的手從未放鬆。
楓無赦走在最前麵,眉頭微鎖。
雖然陣盤指明了方向,但連日奔波,風餐露宿,對所有人的體力和精神都是考驗。
更重要的是,他始終能感覺到,如同芒刺在背。
那是來自楓無業和他麾下血影衛的無形壓力。
突然,最前方的楓無赦抬手示意,隊伍瞬間停下。
空氣中傳來了一絲不同的氣息。
不再是泥土、枯葉和野獸的味道。
而是混合著煙火、食物和人群的嘈雜聲。
地平線上,隱約出現了一片建築群落的輪廓。
他們終於抵達了一座小鎮。
眾人頓時精神百倍!
連日奔波帶來的疲憊,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。
蒼浩第一個反應過來,空空的葫蘆被他嫌棄地晃了晃。
“老天開眼!”
他那張胡子拉碴的臉上,露出了久違的生動表情。
“終於能找個地方,給老子的喉嚨灌點實在東西了!”
他眼神發亮,直勾勾地盯著遠方那模糊的鎮子輪廓,仿佛已經聞到了酒香。
嵐硯秋甩了甩有些發酸的胳膊,長刀拄在地上。
“可算能歇歇腳了!”
她呼出一口氣,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輕鬆。
“再走下去,我這身骨頭都要散架了。”
“最好能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,再洗個熱水澡!”
江籬眨了眨眼,好奇地踮起腳尖眺望。
那鎮子飄出的炊煙,讓她嘴角微微翹起。
“看起來,人還不少的樣子。”
她輕輕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。
蒼子文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。
他側耳聽了聽,遠處的嘈雜隱約可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