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都的空氣,一天比一天緊張。
街上的巡邏衛隊明顯多了起來,不僅有京城衛戍的官兵,甚至還能看到三三兩兩身穿黑甲、麵戴惡鬼麵具的血影衛。
他們如同幽靈般穿梭在街頭巷尾,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行人,讓整個天乾城都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氛圍之中。
貧民窟的日子,也變得越發難熬。
原本官府還會偶爾發放一些賑災的稀粥,但現在,連這些都沒有了。
苛捐雜稅越來越多,物價飛漲,餓死人的事情,每天都在發生。
這天下午,林淵和嵐硯秋奉命出去打探消息。
本來是安排林淵和江籬去打探消息,但江籬說是要忙著研究新菜譜,嵐硯秋自告奮勇提出要出去透透氣。
為了不引人注意,兩人都換上了一身破舊的粗布衣服,臉上也抹了些鍋底灰,看起來和周圍的流民沒什麼兩樣。
“這鬼地方,真是待不下去了。”嵐硯秋一邊走,一邊壓低聲音抱怨,“空氣又臭,吃的又差,關鍵是憋得慌!再這麼下去,我非得發黴不可。”
林淵看了她一眼,沒有說話。
他知道嵐硯秋是閒不住的性子,讓她這樣整天躲在破屋子裡,確實是難為她了。
兩人穿過幾條汙水橫流的小巷,來到貧民窟外圍的一處街口。
這裡相對熱鬨一些,有一個小茶館,是三教九流彙聚、消息最靈通的地方。
他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,點了兩碗最便宜的粗茶。
“聽說了嗎?昨天城西的李員外家,也被抄了。”鄰桌的兩個漢子正在竊竊私語。
“哪個李員外?”
“還能是哪個,就是以前跟十一殿下走得挺近的那個!聽說罪名也是‘資敵叛國’,一家老小幾十口,全下了大獄。”
“嘖嘖,這世道……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。六殿下這手段,也太狠了。”
“噓!小聲點!想死不成?現在‘六殿下’三個字,可不能亂說。”
……
類似的話語,不斷飄入林淵的耳朵。
他默默地喝著茶,將這些信息一一記在心裡。
看來,六皇子的清洗行動還在繼續,而且範圍越來越大。
就在這時,街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
“滾開!都給老子滾開!一群臭要飯的,擋了本大爺的路!”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。
林淵和嵐硯秋循聲望去,隻見幾個穿著錦衣的惡少,正粗暴地推搡著一群圍在糧店門口乞討的流民。
為首的是個胖子,滿臉橫肉,腰間掛著一塊上好的玉佩,一看就是非富即貴。
一個抱著孩子的瘦弱婦人,被他一腳踹倒在地,懷裡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。
“哭!哭什麼哭!再哭把你們娘倆一起賣到窯子裡去!”胖子惡狠狠地罵道。
周圍的百姓敢怒不敢言,紛紛退避三舍。
“他娘的!”嵐硯秋“啪”的一聲將茶碗拍在桌上,霍地一下就站了起來。
“師姐!”林淵一把拉住她,“彆衝動!”
“衝動?”嵐硯秋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,眼睛都有些發紅,“你沒看到嗎?那些人簡直就不是人!光天化日之下,就這麼欺負人!”
“我知道,但你現在衝出去能怎麼樣?”林淵壓低聲音,冷靜地說道,“打他們一頓?然後呢?我們的身份就會暴露,到時候不僅救不了這些人,連我們自己都得搭進去!”
嵐硯秋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,她死死地瞪著那幾個惡少,握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。
她知道林淵說的是對的,理智告訴她必須忍耐,可心裡的那團火,卻怎麼也壓不下去。
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,街上的情況又發生了變化。
那幾個惡少似乎嫌打人還不過癮,竟然搶過旁邊小販的鞭子,開始抽打那些跪地求饒的流民。
“啪!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