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日後,天乾城,鎮國大將軍府。
這裡依舊是一片肅殺與井然有序。
演武場上,親衛們的操練聲吼聲震天,刀槍碰撞之聲不絕於耳,充滿了陽剛暴烈的氣息。
後院的一處僻靜小院裡,嵐硯秋正揮汗如雨。
她沒有用刀,而是赤手空拳,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一套拳法。
這套拳法大開大合,剛猛霸道,正是她在霜月古國遺跡中得到的那部煉體功法。
自從住進將軍府,秦蒼並沒有教她任何新的刀法招式,反而讓她將所有的時間,都用在了打磨這套拳法和淬煉身體上。
“力從地起,勁由脊發!你的腰胯還是太鬆散,出拳的力量,至少卸掉了三成!”
一道洪亮的聲音在旁邊響起。
秦蒼不知何時,已經站在了院子裡的石桌旁,手裡端著一杯熱茶,正平靜地看著她。
“是,師父!”嵐硯秋不敢怠慢,連忙收斂心神,重新開始。
她能感覺到,自從修煉了這部功法,再經過秦蒼這幾日的指點,她的力量和身體強度,都有了質的飛躍。
以前她隻是單純地依靠天生的神力,現在,她開始懂得如何運用身體的每一塊肌肉,將力量擰成一股繩,爆發出更強的威力。
這套煉體功法,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,與她自身的契合度高得驚人。
一套拳打完,嵐硯秋渾身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,熱氣蒸騰。
“過來喝杯茶。”秦蒼將一杯茶推到她麵前。
“謝師父。”嵐硯秋接過茶杯,一飲而儘。
溫熱的茶水入喉,一股暖流瞬間流遍四肢百骸,驅散了所有的疲憊。
“你的性子,像火,有餘而剛,不足於韌。”秦蒼看著她,緩緩說道,“這套功法,能幫你淬煉筋骨,讓你這把火,燒得更旺,更久。”
“師父,我什麼時候才能學刀?”嵐硯秋還是忍不住問道。
她是個刀客,一日不摸刀,就渾身難受。
“刀是兵器,是手的延伸。”秦蒼放下茶杯,站起身,“當你這雙手,能空手撕裂虎豹之時,刀在你手中,才能真正成為‘裂山’之器,而不是一塊廢鐵。”
他走到院子中央的兵器架旁,從上麵取下一柄用厚重黑布包裹著的長刀。
“噌”的一聲,他解開黑布,一道耀眼的寒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小院。
那是一柄造型極為古樸霸道的長刀。
刀身寬厚,比嵐硯秋之前用的大刀還要寬上幾分,通體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金屬色澤,上麵布滿了如同山巒起伏般的奇特紋路。
刀刃處,一道血色的細線從刀柄一直延伸到刀尖。
一股沉重、霸道的氣息,從刀身之上散發出來,讓嵐硯秋都感到了一絲心悸。
“此刀,名為‘裂山’。”秦蒼將刀遞給嵐硯秋,“是我早年征戰沙場時所得,以北境萬年寒鐵,混以地火精金,由鑄器大師耗時三年打造而成。重一百零八斤,鋒利無匹,無堅不摧。”
嵐硯秋伸出雙手,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這柄寶刀。
刀入手,一股沉甸甸的感覺傳來。
這重量,比她之前那把刀重了不止一倍。
但握在手中,卻有一種血脈相連的奇妙感覺。
仿佛這柄刀,天生就該屬於她。
“好刀!”嵐硯秋忍不住讚歎道。
“刀是好刀,但也要看在誰的手裡。”秦蒼的表情很嚴肅,“從今天起,你就用它來練拳。”
“啊?用它練拳?”嵐硯秋愣住了。
“不錯。”秦蒼點了點頭,“每天揮刀一萬次,什麼時候,你能將它使得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,什麼時候,我再教你真正的刀法。”
嵐硯秋看著手中的“裂山”,又看了看秦蒼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隻能苦著臉點了點頭:“是,師父。”
雖然過程很痛苦,但她知道,師父這是在為她好。
秦蒼看著她,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。
這個徒弟,性子雖然急了點,但勝在心性堅韌,是塊璞玉,值得他用心雕琢。
就在這時,親衛隊長秦峰快步走了進來。
“將軍,外麵有人求見。”
“不見。”秦蒼頭也不回地說道。他向來不喜與朝中官員往來。
“可是……”秦峰猶豫了一下,還是說道,“來人自稱是吏部的一名主事,叫劉成。他說……他有關於六皇子勾結邪教,殘害忠良的證據,要麵呈將軍。”
秦蒼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他緩緩轉過身,那雙如同鷹隼般的眼睛裡,閃過一道精光。
“讓他進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