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群退去,風雪依舊。
那片由無數根巨大冰柱組成的詭異森林,在狼群退走之後,顯得愈發死寂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和雪線獠狼屍體被燒焦的糊味,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。
“呸!呸!”嵐硯秋吐出兩口帶血的唾沫,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她剛才被兩頭雪線獠狼夾擊,雖然被江籬及時救下,但肩膀還是被狼爪劃出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火辣辣地疼。
“這些畜生牙口也太好了吧!”她看著自己那柄“裂山”寶刀上,那個淺淺的豁口,心疼得直咧嘴。
蒼子文的情況更糟。
為了維持防禦陣法,靈力消耗巨大,此刻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。
他盤膝坐在地上,連話都說不出來,隻能抓緊時間調息。
江籬收起了身上的火焰,那頭烏黑的秀發也重新被一根紅繩束起。
她走到嵐硯秋身邊,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,倒出一顆碧綠色的丹藥,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嵐硯秋的嘴裡。
“吃下去,對你的傷有好處。”她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柔和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哦。”嵐硯秋下意識地將丹藥咽了下去。
丹藥入口即化,一股清涼的暖流瞬間流遍全身,肩膀上那火辣辣的疼痛也減輕不少。
她看著江籬張了張嘴,想說句謝謝,但又覺得有些彆扭,最後隻能哼了一聲,將頭扭到了一邊。
林淵將自己的古劍收回,那股縈繞在劍身上的灰色死氣也隨之消散。
他走到那頭死去的狼王屍體旁邊,蹲下身仔細地檢查著。
狼王的屍體已經徹底變成一具乾癟的軀殼,仿佛已經死去了數百年。
他用劍尖輕輕一碰,那堅硬的皮毛,便如同風化的岩石一般,碎裂成一地的粉末。
林淵走到蒼子文身邊,將一股精純的靈力渡入他的體內,幫助他恢複消耗的靈力。
簡單地休整了一下,四人不敢在這片危險的森林裡過多停留。
他們處理了一下戰場,將那些雪線獠狼的屍體,都付之一炬,然後便繼續朝著蒼子文之前確定的方向,艱難前行。
越往冰原深處走,環境就變得越是惡劣。
風雪更大了,能見度已經不足五米。
腳下的積雪,也越來越厚,最深的地方甚至能沒過膝蓋。
壓抑,絕望,寒冷。
各種負麵的情緒,不斷地侵蝕著他們的意誌。
又走了不知道多久,就在嵐硯秋感覺自己,快要被這單調的白色逼瘋的時候。
“你們看!那是什麼?”眼尖的江籬突然指著前方,那白茫茫的風雪之中叫了一聲。
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。
隻見在遙遠的地平線上,出現了一排緩慢移動的黑點。
那些黑點排成一條長長的直線,在這一片純白的天地之間,顯得格外醒目。
“是人?”嵐硯秋的精神瞬間就來了。
“不像是人。”林淵搖了搖頭,他的凡塵眼,看得比其他人,要遠得多,“那些黑點太大了。像是……某種巨大的爬行生物。”
四人對視一眼。
在這永夜冰原之上,任何不尋常的東西,都可能意味著致命的危險。
他們沒有貿然靠近,而是找了一個背風的冰丘,躲了起來,悄悄地觀察。
隨著那排黑點,越來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