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林淵的【生命水域】開路,四人行進的速度提升了何止十倍。
一個直徑五丈的蔚藍光暈,成了這裡唯一的淨土。
光暈之外,是毒蟲遍地、瘴氣如龍的死亡絕地。
光暈之內,卻生機勃發,靈氣清新得能洗滌魂魄。
這種割裂天地的強烈反差,讓嵐硯秋三人感覺自己正走在夢裡。
“林師弟,你這能力也太不講道理了。”
嵐硯秋跟在林淵身後,親眼看到一隻人頭大小的五彩毒蟾,隻是稍稍觸碰到藍色光暈的邊緣,就嚇得渾身膿包炸裂,連滾帶爬地逃進了黑泥裡。
她咋舌道:“這要是讓外麵那些花天價買避毒丹的修士看到,怕不是要當場道心破碎。”
“匪夷所思。”
蒼子文的目光一直在解析著【生命水域】的法則脈絡,越是探究,他眼底的震動便越是深邃。
這不是陣法,陣法是“借用”天地之力。
而林淵是在“創造”屬於他自己的天地法則。
江籬則雀躍得像隻穿花蝴蝶,她跟在林淵身邊,時不時從光暈邊緣,采摘一些外界早已滅絕,卻在這片生命領域催生下破土而出的奇異靈草。
“林淵,你看這個!這是‘龍葵草’!傳說隻有真龍隕落之地,沐浴龍血才能長出來!拿來燉湯,肯定能鮮掉眉毛!”
“天哪,還有這個!‘九曲還魂花’!這可是煉製九品丹藥的主藥,居然長得跟路邊的野草一樣多!”
少女清脆的驚呼,給這片永恒死寂的沼澤,帶來了第一縷活氣。
林淵隻是淡笑,任由她像隻勤勞的小鬆鼠,將各種外界足以掀起血雨腥風的珍稀靈藥,一股腦地塞進自己的儲物袋。
行進了約莫半日,前方景象豁然開朗。
一片由森森巨獸枯骨構成的森林儘頭,出現了一片相對乾燥的黑色岩地。
岩地中央一個深不見底的幽暗洞穴,正絲絲縷縷地向外冒著陰氣。
就在洞穴入口,生長著一株通體漆黑的小草。
它不過三寸來高,葉片宛若墨玉雕琢,頂端結著一顆米粒大小,仿佛由純粹黑暗凝聚的果實。
一股極為精純的靈魂能量波動,從那株小草上彌漫開來。
“幽魂草!”
江籬和蒼子文,幾乎是同時失聲。
“什麼草?”嵐硯秋好奇地問。
“煉製高階魂丹的無上至寶!”蒼子文的聲音都變得顫抖。
“此物隻生於陰死二氣交彙的絕地,百年長一寸,千年才結果!它結出的‘幽魂果’,吞服一顆,便能直接壯大神魂本源!這一株藥齡至少三千年!”
就在幾人說話的瞬間。
“嗖!嗖!嗖!”
幾道淩厲的破風聲,從不遠處的另一片枯骨林中急速傳來。
五道身影幾個起落,便落在了岩地的另一端。
這五人身穿統一的黑色勁裝,胸口繡著一頭猙獰的血色狼頭,為首的是個鷹鉤鼻中年男人,三角眼閃爍著陰鷙的光,渾身散發著破雲境初期的氣息。
他們顯然也是被這株幽魂草吸引而來。
當看到林淵四人時,鷹鉤鼻男人眼中先是閃過警惕,但神識一掃,發覺四人年輕得過分,修為也參差不齊,那份警惕瞬間就變成了赤裸裸的輕蔑與貪婪。
“嗬嗬,想不到還有幾個初生牛犢,也敢闖到這種地方來送死。”
鷹鉤鼻男人的目光掠過林淵四人,如同在看四具屍體,最後死死鎖定了那株幽魂草,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。
“這株‘幽魂草’,我血狼傭兵團要了。”
“幾位,滾,或者死,選一個吧?”
他的語氣,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。
他身後四名斷海境大圓滿的傭兵,同時露出了嗜血的獰笑,手中的兵器寒光閃爍,空氣中彌漫開一股血腥味。
“你們要了?”
嵐硯秋聞言,反而樂了。
她將那柄門板似的裂山刀“哐”的一聲重重插在地上,堅硬的岩地應聲裂開數道蛛網般的縫隙。
“不好意思,我們先來的。”
她雙手抱胸,高挑的身影擋在幽魂草前,下巴微揚,寸步不讓。
“小丫頭,骨頭挺硬。”鷹鉤鼻男人臉色沉了下去,眼中殺意翻湧,“看來,你們選了死路。”
“跟他們廢什麼話!老大!直接宰了,草藥就是我們的了!”他身後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迫不及待地咆哮。
“不知死活。”
鷹鉤鼻男人冷哼一聲,耐心耗儘,對著身後猛地一揮手。
“動手!男的剁碎了喂沼澤裡的東西,女的……”
他那雙淫邪的目光在嵐硯秋和江籬玲瓏有致的身上來回刮過,笑容愈發下流。
“找死!”
嵐硯秋徹底暴怒。
她最恨這種肮臟的眼神。
不等對方動手,她腳下岩地轟然炸開,整個人如炮彈般彈射而出,主動迎向五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