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銅鑄就的廣場冰冷死寂,將外界那場天崩地裂的末日隔絕。
林淵快步走到廣場中央,小心翼翼地將懷中昏迷的江籬平放在地上。
少女的俏臉蒼白,呼吸微弱。
那身總是纖塵不染的紅衣,此刻也滿是破損與塵埃,幾縷汗濕的碎發貼在她的額前,讓她看起來格外脆弱。
林淵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,一陣陣地抽痛。
他單膝跪地,將手掌輕輕貼在江籬的眉心,體內那股新生的【生命水域】權柄之力毫無保留地湧出。
溫暖的蔚藍色能量如同最溫柔的溪流,源源不斷地注入江籬的體內,修複著她那因為強行催動本源而幾近崩潰的經脈與神魂。
“林師弟……”
“江籬她……”
嵐硯秋和蒼子文相互攙扶著走了過來,兩人同樣是狼狽不堪,氣息萎靡。
嵐硯秋那條剛剛才接好的手臂,此刻又在微微顫抖,顯然是剛才為了劈開巨石,再次傷到了筋骨。
蒼子文更是臉色煞白如紙,嘴角還掛著沒來得及擦去的血跡。
可他們此刻的目光,都充滿了擔憂,緊緊地盯著躺在地上的江籬。
尤其是嵐硯秋,她看著陷入昏迷的江籬,眼睛裡浮現出濃濃的自責與愧疚。
她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,江籬根本不必如此拚命,更不會落到這般生死不知的境地。
“她會沒事的。”林淵頭也沒抬,聲音沙啞。
他隻是固執地將自己的力量注入江籬體內。
蒼子文看著這一幕,又抬頭看了看那兩扇緊閉的青銅巨門,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。
他走到巨門前伸出手,指尖在那些繁複的浮雕上輕輕劃過,試圖解析這扇門背後的禁製。
片刻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“這扇門上的禁製,與整座往生殿,甚至與這片冥域的法則都連為一體。想要強行破開,根本不可能。”他聲音低沉,“我們被困在這裡了。”
嵐硯秋聞言,心中更是煩躁,她一拳砸在旁邊的青銅柱上,發出“鐺”的一聲悶響,震得自己手臂生疼。
“他娘的!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裡等死嗎?”
林淵沒有理會他們的對話,他的全部心神,都放在了江籬身上。
【生命水域】的力量雖然強大,但江籬燃燒的是金烏一族的本源聖火,那是生命與力量的核心。
這種損傷已經傷及了根本,單純的生命力灌注,隻能勉強吊住她的性命,卻無法讓她真正醒來。
林淵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儲物戒指中,那枚從江籬手中取下的【幽冥火種】之上。
石頭入手溫潤,內部仿佛有岩漿與寒冰在同時流動。
一股融合了“生命”與“死亡”兩種極端概念的火焰本源之力,在其中緩緩流淌。
這東西是江籬用命換來的機緣。
或許也隻有它能救江籬的命。
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林淵腦海中形成。
他深吸一口氣,不再猶豫。
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枚【幽冥火種】取出,輕輕地放在了江籬的胸口之上。
做完這一切,他又咬破自己的指尖,擠出一滴殷紅中帶著淡淡金芒的血液,滴在了火種之上。
這是他之前在療傷時,無意中吸收的一絲江籬的金烏本命精血,雖然微弱,但卻是同源的力量。
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做引,用這絲同源的精血做橋,幫助江籬,去融合這股狂暴到極致的本源之力!
“林師弟,你這是……”蒼子文看到他的動作,臉色一變。
“彆過來!”林淵低喝一聲,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他將雙手手掌,分彆按在了江籬的丹田與眉心,將自己對【生命水域】的理解,與對金烏聖火那淺薄的感悟,毫無保留地,化作最純粹的神魂烙印,傳遞給江籬。
“江籬,醒過來!”
“這東西是你的,隻有你自己,才能駕馭它!”
“我相信你!”
就在林淵的神魂之音,傳入江籬識海的瞬間。
那枚靜靜躺在她胸口的【幽冥火種】,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,驟然光芒大放!
它不再是安靜的石頭,而是像一顆活物的心臟,猛地一跳!
緊接著它竟是緩緩地融入了江籬的身體之中!
“唔……”
江籬的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。
她那本已蒼白如紙的俏臉,瞬間漲得通紅,額頭上青筋暴起。
一股極熱,一股極寒,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,以她的身體為戰場,轟然爆發!
赤金色的火焰與紫黑色的鬼火,在她身體表麵瘋狂地交織,碰撞,發出“滋滋”的刺耳聲響。
融合開始了。
但這個過程,遠比林淵想象的還要痛苦,還要危險。
青銅廣場之上,兩種極致的火焰,以江籬的身體為中心,上演著最原始的吞噬與對抗。
赤金色的金烏聖火,霸道,熾熱。
紫黑色的幽冥鬼火,陰冷,詭譎。
兩股力量在她體內瘋狂衝撞,每一次碰撞,都讓江籬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一下,口中溢出痛苦的悶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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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那本就脆弱的經脈,在這股力量的撕扯下,寸寸斷裂,又在林淵【生命水域】的能量下艱難地重組。
她的皮膚時而滾燙如烙鐵,時而又冰冷如萬載玄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