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我準時醒來,洗漱完畢之後,我叫上方萍,一起去酒店樓下的餐廳用了頓西式早餐。
吃完早餐回到房間,距離中午約定的時間還早,方萍提議玩兩把撲克打發時間。我們倆就在套房客廳的茶幾上玩起了“牛牛”。
臨近中午十一點,我的衛星電話終於響了,是林世傑。
“喂,阿辰啊!”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疲憊,“哎呀,昨晚……戰況太激烈,累壞了,睡到現在才起。林北那小子也在我這,剛醒。你過來一下,咱們聊聊正事。”
“好,世傑哥,我馬上上來。”
我獨自坐電梯上到林世傑所住的樓層。按響門鈴,過了幾秒,門開了,開門的正是昨晚跟林北一起來的那個保鏢。
套房客廳裡一片狼藉,空酒瓶東倒西歪,沙發上皺巴巴的毯子,空氣中混合著殘留的煙味、酒氣和一種難以形容的曖昧氣味。
林北和林世傑已經起來了,都穿著酒店的浴袍,頭發蓬亂,眼睛帶著血絲,癱在客廳的大沙發上,看起來宿醉未消。
“阿辰來了?坐。”
林世傑有氣無力地抬手指了指旁邊的單人沙發,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“媽的,昨晚你走得早,我們倆差點被那三個洋妞玩死。最後沒辦法,隻好叫林公子的保鏢進來助陣!”
這時,林北用高棉語朝他的保鏢簡短吩咐了兩句。
那保鏢點了點頭,一言不發,轉身拉開房門,走了出去,並輕輕帶上。房間裡隻剩下我們三人。
不多時,房間門再次被敲響,是酒店的服務生,推著鋪著雪白桌布、銀質餐蓋的豪華餐車進來了。
服務生動作嫻熟地將一道道精美的早午餐,煎牛排、沙拉、新鮮水果、咖啡和果汁——擺放在客廳一側的餐桌上,然後禮貌地退了出去。
“來來來,先填飽肚子再說,胃裡沒食,腦子都不轉。”林世傑招呼著,率先走到餐桌主位坐下,扯開了浴袍帶子,露出毛茸茸的胸膛,姿態隨意得很。
我和林北也走過去坐下,我們沉默地吃了一會兒,熱咖啡下肚,兩人的精神似乎好了些。
林北放下刀叉,用餐巾擦了擦嘴,看向我開口道:“張辰,事情昨晚大致說定了。四月份是我們柬埔寨的新年,我會回去一趟。到時候,我會找機會,把你引薦給我父親。”
我放下咖啡杯,正色道:“林公子,多謝。那時間上正好。我這次回去之後,是不是可以開始著手準備賭場酒店的設計方案,還有土地性質變更、初步的報建申請這些前期工作了?這樣等四月你回去,我們也能拿出點實實在在的東西給令尊過目。”
林北聽完,沒有立刻答應,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,顯然在權衡。讓他打個招呼引薦是一回事,讓他動用關係為我開路,又是另一回事,這牽扯更深。
大約沉默了半分鐘,他抬起眼看著我,終於點了點頭:“行。既然要合作,就拿出點誠意。我晚點會給西港市的市長打個電話,提一下你和你公司投資的事。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。”
我心裡鬆了口氣。有他這句話,至少在西港市一級的官僚體係裡,我們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刁難。
接著,我從西裝內袋裡,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銀行卡,輕輕推到林北麵前的桌布上。
“林公子,這是我在新加坡花旗銀行開的賬戶,全球通用,在美國取現、消費都很方便。初始密碼是六個零,你隨時可以改。一點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。”
“以後每個月的一號,我會讓人準時往這張卡裡,存入二十萬美金。直到你畢業,算是我個人,對林公子你學業上的的支持。希望你在美國的日子,能過得更加順心、從容一些。”
林北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張小小的卡片上,眼神閃爍了幾下。他伸出兩根手指將卡片夾起來,隨意地看了看,然後流暢地將其塞進了自己浴袍的口袋裡。
他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,“張辰,我現在對跟你的合作,越來越有信心了。你是個做實事的人。”
“彼此彼此,林公子是爽快人。”我也笑了,舉起手中的水杯。
林北端起他的咖啡杯,我們隔空碰了一下,一切儘在不言中。
飯後,又閒聊了幾句,林北便起身告辭,我和林世傑將他送到套房門口,那個保鏢跟在林北身後。林北朝我們隨意揮了揮手,走進了電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