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馬世昌是個老狐狸，不是個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。”林辰的分析清晰而冷靜，“他抓苗科長，不是為了撕票，更不是為了宣戰。殺了我們一名在編的緝毒偵查員，等於逼著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鏟平他馬家。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。”
“他這次動手，一是為了試探我們的底線和反應，二是為了談判。他現在最想要的，是把苗科長這個燙手的山芋，毫發無傷地扔回來，同時看看我們能給出什麼樣的‘誠意’。”
“所以，你們現在要做的，不是衝，而是等。”
“等？”孫德搶過電話，大聲問道，“等什麼？”
“等馬世昌主動聯係你們，等苗科長回來。”林辰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，“苗科長回來之後，我們的計劃，才能真正開始。”
梁鳳將林辰的話，一字不差地轉述給了金世康和孫德。
辦公室裡，再次陷入沉默。
孫德這個暴脾氣的團長，這次卻沒有反駁。他咂摸著林辰的話，末了，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信林辰的判斷。這小子雖然年輕，但腦子比鬼都精，看問題比我們這些老家夥都毒。”
金世康眉頭緊鎖，他還在猶豫。
作為地方主官，他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。
但林辰的分析，邏輯嚴絲合縫，完全符合他對馬世昌這個人的判斷。
險中求穩。
最終，他一咬牙，做出了決斷。
“好！我們就等！”
“我倒要看看，他馬世昌的葫蘆裡，到底賣的什麼藥！”
林辰走出圖書館，傍晚的涼風吹在臉上，帶走了些許室內的沉悶。
他沒有立刻回公寓，而是靠在圖書館外的廊柱上，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上，但隻是夾在指間，任由青煙嫋嫋升起。
他的思緒，已經從那本信息化戰爭的專著，飄到了千裡之外的邊境。
苗連。
馬家。
按照原本的劇情發展，苗連這次深入虎穴，會被馬家的人抓住，並且會受很重的傷。
但林辰並不擔心。
這就是劇情慣性的強大之處。
作為主角的老領導和引路人，苗連這種關鍵角色，身上是帶“鎖血掛”的。重傷難免，但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。
而且，後續還會有梁鳳出馬，去策反馬家的關鍵人物馬琪彤。
那條線，自然有它自己的運轉規律。
林辰吐出一口濁氣，眼神深邃。
馬家這塊肥肉，他遲早是要吃的，但不是現在。
自己現在隻是國大的一個進修學員，手伸不了那麼長。
等自己有了更合適的身份和機會，再把這顆生長在邊境線上的毒瘤連根拔起，也不遲。
飯要一口一口吃，路要一步一步走。
急不得。
掐滅了煙頭，扔進一旁的垃圾桶，林辰轉身走回圖書館。
他自己的東西還放在座位上。
回到剛才的位置，對麵已經空了。
那兩個嘰嘰喳喳的女孩，顯然已經離開。
林辰的腦海裡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歐陽欣那張清冷又精致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