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對林辰那神乎其技的醫術,充滿了期待。
林辰瞥了她一眼,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白癡。
“大姐,你是不是有點天真?”
“第一,我手上沒家夥。銀針是專業醫療器械,我總不能天天揣在兜裡吧?”
“第二。”他頓了頓,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,“針灸很多穴位都在背部和腹部,需要脫掉外衣。你看看這咖啡廳,再感受一下頭頂的中央空調。你這小身板,確定要在這裡脫衣服?是嫌自己活得太長,想早點去跟馬克思報道?”
一番話說得又直白又犀利。
歐陽欣的臉“唰”地一下就紅透了,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。
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。
在公共場合脫衣服針灸……
她簡直不敢想象那個畫麵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她窘迫地低下頭,聲音細若蚊蠅。
看著她這副模樣,林辰的語氣緩和了些。
“行了,逗你的。”
歐陽欣偷偷抬眼看他,發現他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,心裡的窘迫才消散了些。
她沉默了一會兒,忽然輕聲說:“其實……我參軍,就是為了尋求一種安全感。”
林辰挑了挑眉,示意她繼續說。
“我家裡……出過一些變故。那段時間,我總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,做什麼都提不起勁,晚上整夜整夜地失眠。後來我爸就把我送到了部隊,他說,部隊的紀律和規矩,能讓我找到主心骨。”
“穿上這身軍裝,我確實感覺心安了很多。這裡的一切都是確定的,有規矩,有秩序,不會有突如其來的意外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。
林辰靜靜地聽著。
他能從她的敘述中,感受到那種巨大的不安全感。
那是經曆過重大創傷後,才會留下的心理印記。
“人不能總活在過去。”林辰忽然開口,語氣平靜卻有力。
歐陽欣抬起頭,看向他。
“安全感這種東西,從來都不是彆人給的。”林辰的目光清澈而銳利,“不管是你的父母,你的親人,還是這身軍裝,它們都隻是外在的。它們能給你一時的庇護,但給不了一世的安穩。”
“你所謂的安全感,建立在一個脆弱的基礎上。萬一有一天,這些外在的東西消失了呢?你是不是又要回到過去那種天塌下來的狀態?”
他的話,每一個字都戳在歐陽欣的心窩上。
她張了張嘴,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。
“記住,這個世界上,唯一能永遠陪著你,永遠不會背叛你的,隻有你自己。”
“你自己強大了,才是真正的強大。你自己能給自己撐起一片天,那才是真正的安全感。”
“所以,彆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或任何事上。先把自己照顧好,把這個破破爛爛的身體養好。身體,才是你做一切事情的本錢。”
林辰說完,從口袋裡拿出一支筆,又問服務員要了張便簽紙。
他在上麵“刷刷刷”地寫下了一行字,然後推到歐陽欣麵前。
“當歸,黃芪,黨參,紅棗,枸杞。回去讓你家裡人按這個方子給你燉湯喝,一周兩次。先把你體內的寒氣驅一驅。”
歐陽欣看著紙上的藥材名,又看看林辰,心裡百感交集。
她從來沒聽過有人會這樣安慰人。
沒有溫言軟語,沒有同情憐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