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辰的目光掃過那些從他身邊走過的士兵，很快發現了一個與特種兵截然不同的細節。
這些大內保鏢走路時，左臂會隨著身體自然擺動，但他們的右臂，卻幾乎保持著一種近乎靜止的狀態，手掌微微蜷曲，時刻停留在腰間偏右的位置。
肌肉記憶。
一種隨時準備拔槍射擊的、已經深入骨髓的肌肉記憶。
特種兵在行進中，講究的是全身協調，利用手臂擺動維持平衡，節省體力。而這些大內保鏢，他們的一切行動，都將“快速反應”和“絕對保護”放在了第一位。
兩種不同的作戰理念，造就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行為習慣。
就在林辰暗自觀察分析時，一個清脆的女聲在他身邊響起。
“林辰中校，請跟我來，處長在等您。”
林辰轉過頭，看到一名身著常服、肩扛少校軍銜的女軍官正站在他身旁，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。
“有勞了。”林辰點了點頭。
他跟著女少校穿過訓練場，走進了一棟位於基地深處的辦公樓。
走廊裡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，來往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，每個人都神情嚴肅。
最終，女少校在一間掛著“憲兵警衛處處長”牌子的辦公室門口停下。
“處長，林辰中校到了。”
“讓他進來。”門裡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中音。
林辰推門而入，一個身形魁梧、肩扛大校軍銜的中年軍官正坐在辦公桌後，審視著一份文件。
他約莫五十歲上下，國字臉，眉毛很濃，眼神銳利如鷹。雖然隻是靜靜地坐著，但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嚴氣息卻撲麵而來。
大校副軍級。
憲兵警衛處處長，顧耀慶。
林辰心中迅速對上了信息。
“報告處長，狼牙特戰旅林辰，前來報到！”林辰立正敬禮。
顧耀慶抬起頭，目光在林辰身上停留了幾秒，仿佛要將他看穿。
“坐吧。”顧耀慶指了指對麵的椅子，語氣不容置疑。
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檔案，正是林辰的。
“林辰，二十七歲，狼牙特戰旅副旅長兼參謀長，中校正團級。”顧耀慶緩緩念著，像是在確認信息，“境外任務功勳卓著，是個好兵。”
“處長過獎了。”
“我這裡不說廢話。”顧耀清放下檔案，身體微微前傾，“你來我這，是陳勝龍部長的意思。你的編製暫時掛在警衛局，具體的人事任命，等後續通知。”
陳勝龍部長？
林辰心中一動，那可是總參的大佬，一手促成自己調令的關鍵人物。
“是！”
“你剛來，先熟悉一下環境。”顧耀慶拿出一張排程表，“這兩天，全局上下都在為即將召開的代表會議做準備，你跟著學習。會議結束後，上午，你跟著憲兵一隊，巡邏大內和天門廣場。下午，在辦公室學習警衛安保條例。”
巡邏？
學習條例？
林辰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。
他以為自己被緊急調來，是要執行什麼九死一生的絕密任務。
結果是當巡邏兵？
這算什麼？
林辰終於忍不住開口：“報告處長，我有點困惑。”
“說。”顧耀慶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。
“我是一名特種部隊的指揮官，來這裡的首要任務，是籌備組建‘軒轅’中隊。您讓我去巡邏廣場，學習安保條例……恕我直言，我不明白這項安排的意義。”
這已經不是大材小用了，這簡直是把一把手術刀拿去砍柴。
顧耀慶看著他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。
“有情緒？覺得委屈了？”
“不敢。”林辰答道，但語氣裡的不解顯而易見。
“這不是我的意思，是陳勝龍部長的意思。”顧耀慶靠回椅背，雙手交叉放在桌上，“陳部長隻交代了一句話：讓你去，你就去。讓你看，你就看。”
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