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十五年?!”珈藍眼睛瞪得更大,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,又追問起來,語氣裡帶著幾分篤定:“那你們寄居是不是挑人的?就是說,有些人的身體你們寄不進去,隻有特定的人才能成為你們的‘容器’,對不對?”
清月聞言一愣,抬眼看向珈藍,眼底滿是詫異,輕輕點了點頭:“沒錯,確實挑人,不合適的話,我們的能量體根本融不進識海。小妹,你是怎麼知道的?”
“我從你剛才說的話裡聽出來的呀!”珈藍笑著拍了拍清月的手,語氣格外篤定,眼裡滿是對文淵的信任,“這樣就好!既然是挑人的,就不是沒辦法應對。夫君那麼厲害,肯定能想明白怎麼處理的。清月姐,你彆再自己揪著心了,放心吧!”
清月看著珈藍亮晶晶的眼睛,聽著她毫無保留的信任,心裡那塊發緊的地方,竟慢慢鬆了些,嘴角也忍不住牽起一抹淺淡的笑。
這時,珈藍忽然往前湊了湊,手肘撐在石桌上,眼裡閃著狡黠的光,語氣帶著點促狹:“清月姐,我還有個問題——你們寄宿者,也分男女嗎?”
這話一問,清月眼睫猛地顫了顫,臉頰瞬間泛起淺紅。她無奈地瞪了珈藍一眼,嘴角卻忍不住牽起絲笑意:“唉,你這丫頭,淨問些讓人不好意思的。”頓了頓,才慢慢道來,“起初我們哪有什麼男女之分?就是極北的一團團流光,大多是綠色和紅色,偶爾有幾團是藍紫色的,隻論能量強弱,不分彆的。”
“後來寄居到人族身體裡,才慢慢有了男女的意識。”她指尖輕輕劃著杯沿,語氣裡滿是對族群演變的感慨,“綠色的光團,更容易和人族女子的識海契合;紅色的則親近男子;至於藍紫色的,能量最強,對宿主的要求也更高,不分男女,隻看體質。”
“跟人族待得久了,變化就更多了。”清月抬眼望向院外,聲音柔和了些,“我們不僅學了人族的文字、待人接物的規矩,連思維方式都慢慢變了——開始有了姓氏,講究家族親緣,也懂了男女之彆。連族群的延續,都從‘光團分裂’慢慢朝著人族的‘家族傳承’靠。等到衛道者出現的時候,我們早就跟‘人族’沒什麼兩樣了,隻剩些能量強的個體,還需要寄居人體才能活更久;普通族人的肉身沒了,靈魂也得找新的人體寄宿,才能不消散。”
“我懂了!我懂了!”珈藍沒等她說完,就眼睛一亮,拍著腿興奮地站起來,“清月姐,你就放一百個心!夫君最是心細,又有辦法,他肯定不會對你們族群趕儘殺絕的——一定會想個兩全的法子,既不違天道,又能讓你們好好活下去。”
她湊到清月身邊,拉著她的手晃了晃,語氣軟下來:“至於你和夫君,更不用怕啦!。清月姐你就放一百個心,夫君也不會因此對你有成見,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你。說不定還會更護著你呢!”
清月被她這番話說得心頭一暖,像是有團溫溫的氣流裹住了心臟,先前的焦慮和不安散了大半。
長安皇城的尚書省署衙內,炭火爐裡的銀霜炭燒得正旺,火星偶爾蹦出,落在青磚上轉瞬熄滅。楊廣,李世民、始畢可汗,李靖與紅佛圍坐在火爐邊。翟讓則撚著胡須,幾人臉上都沒了平日的鬆弛,氣氛沉得像壓了層雪。
李世民先開了口,指尖捏著張折起的文書,語氣裡帶著難掩的凝重:“近來各州府的奏報堆了半案,全是些大同小異的怪事——不少本該斷氣的人,或是臥病垂危的之人,突然就活了過來。複活後不僅性情大變,有的還力大無窮,年老的看著竟年輕了好幾歲。底下流言四起,百姓嚇得不敢夜裡出門,弄得各地人心惶惶啊!”
翟讓緊跟著歎氣,聲音裡滿是焦躁:“何止民間,刑場那邊才叫駭人!前些天斬死刑犯,隻要不是身首異處的大刑,剛驗完‘死透’的死囚,轉眼就能從屍架上坐起來,眼神凶得像要吃人。執行的獄卒現在都不敢下手,手裡的刀握得發顫,糾結著到底該不該補一刀,怕斬了‘活人’,又怕放了怪物。”
“草原上比你們這兒還早!”始畢可汗敲了敲桌沿,語氣帶著草原人的急切,“上個月就有牧人來報,說埋了三天的老阿爸,居然自己從墳裡爬出來,還在河邊飲馬。各部查了快一個月,連個緣由都沒摸著,牧民們夜裡都不敢住帳篷,全往部落中心擠,人心惶惶的。”
李世民聞言,轉頭看向李靖,眼神裡帶著詢問。李靖立刻掀了掀墨色衣袍,利落起身,聲音沉穩如鐘:“軍中暫時沒出現這種情況,將士們都安好。不過前些年退役的老卒裡,倒有過兩三例類似的——當時隻當是個例,沒引起重視。現在想來,那些恐怕也不是偶然。”
話落,衙內又靜了下來,隻有火爐裡炭塊“劈啪”的聲響,襯得這樁怪事愈發詭異。
楊廣眉頭擰成疙瘩,沉聲道:“此事絕非小事!若不儘快查個水落石出,民間恐生大亂,軍心也會動搖!”話鋒陡然一轉,“對了,文淵那小子可有消息?他鬼主意多,或許能看出些門道。”
李世民聞言歎了口氣,指尖捏著奏報揉出幾道褶皺,語氣裡帶著點無奈的抱怨:“唉!還提他?這位執政官大人根本不管政務!帶著五千人在熊山邊緣紮了營,這麼些日子沒動靜不說,連半條消息都沒傳回來,跟斷了線似的。”
“我靠!背後說人壞話,李二郎你可以啊!”
一道熟悉的調侃聲突然突兀地飄進署衙,打斷了李世民的話,緊接著又是一句戲謔:“就這點破事,你還湊在這兒愁眉苦臉沒個頭緒,到底行不行啊?”
話音未落,眾人就見一道素色身影掠了進來——一個絕色女子打橫抱著文淵,動作穩得沒讓文淵晃一下。她徑直走到衙中,才輕得像托著片雲似的把文淵放下,又抬手替他撣了撣衣襟,指尖掃過衣料卻沒拂下半點灰——畢竟是禦氣飛來,連風都沒沾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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