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淵看著眼前金發碧眼的白知夏,怎麼也不會想到當初那個蜷曲在木籠裡的金發碧眼,怯生生的小女孩,如今是文淵望著眼前的白知夏,眼底滿是恍惚的感慨——金發如鎏金般垂落肩頭,泛著柔和的光澤,碧眼似深海凝翠,漾著明亮的笑意,舉手投足間神采飛揚,既帶著清麗脫俗的靈動,又藏著嫵媚妖嬈的風情。
他怎麼也想不到,昔日那個縮在冰冷木籠裡的小女孩,也是這般金發碧眼,卻滿眼惶恐,渾身瑟縮,連抬頭看人都帶著怯生生的戒備,像隻受驚的幼獸;如今竟褪去了所有怯懦,成了這般耀眼的模樣,連眉梢眼角都透著篤定與從容,讓人一眼望去,便再也移不開目光。這樣的神采飛揚,清麗脫俗,嫵媚妖嬈。
文淵攥著白知夏的手,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掌心,心中滿是複雜的感慨——不過短短不到一年的光景,那個曾蜷縮在囚籠裡、看著不過十餘歲的盎格魯撒克遜女奴,竟像雨後新竹般抽條生長,身形挺拔窈窕,竟隻比自己矮了半頭。
誰能想到,昔日那個怯生生、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女奴,如今已是青衣社的主官,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夫人,更是一身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。而此刻,為了讓遠在西方的族人早日掙脫戰亂、過上安穩日子,她竟毅然決然要孤身踏上這萬裡西征路,哪怕前路遍布荊棘,也沒有半分退縮。
文淵心底縱有萬般不舍,卻也隻能強壓下去——他不願讓自己的眷戀牽絆住她的腳步,隻滿眼溫柔地攥著她的手,指尖一遍遍摩挲著她掌心的紋路,趁旁人轉身整理行裝的間隙,悄悄湊過去,在她金發垂落的鬢角或柔軟的臉頰上親上一下,每一個吻都藏著說不儘的疼惜與牽掛。
目光轉到另一隻手牽著的楚芮身上,文淵心裡又是一陣哭笑不得。這丫頭不知哪根弦搭錯了,得知知夏要西行,說什麼也要跟著一起去。她拍著胸脯說,自己本就該在戰場上闖,天生就不是待在閨閣裡享清福的命——如今日日吃飽了沒事做,隻剩訓練侍衛的活兒,早就憋得渾身難受。現在正好趕上這機會,非要跟著知夏一起去,說要幫著她踏平西方的紛亂,打出一片安穩天地來。
看著楚芮眼裡閃爍的、躍躍欲試的光,活像隻找到了獵物的小豹子,文淵也實在沒轍——這丫頭的性子本就野,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,也隻能順著她的意了。
春風拂過十裡長亭,柳絲依依,帶著幾分不舍的軟意。文淵立在亭下,望著眼前肅整的小小隊伍——雖人數不多,卻個個身姿挺拔,透著股一往無前的銳氣。
白知夏與楚芮並肩立在隊前,身後緊跟著燕小六、燕十二、燕十三三人,皆是一身勁裝,手按刀柄,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;隊伍左側,玄機子一襲青衫,手持拂塵,神色淡然;戎陳恩、狄奧多、沈光依次而立,或挎弓、或佩刀,皆是能獨當一麵的好手。而在沈光身旁,還站著個陌生的年輕人——他劍眉入鬢,星目如炬,鼻梁高挺,下頜線棱角分明,一身銀甲泛著冷光,腰杆挺得筆直,渾身透著股懾人的英氣,讓人一眼望去便不敢小覷。
文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這年輕人身上,心頭微動,下意識開口問道:“此位是?”
白知夏聞言,悄悄湊到他耳邊,聲音柔細卻清晰:“夫君,這是李靖大哥特意挑選的大將蘇烈。他驍勇多力,膽氣超群,更善謀略,此番西行,有他相助,定能少走許多彎路。”
“蘇烈!”文淵低聲重複了一遍,眉梢微挑,又加重語氣念了一遍,“蘇烈?”
“末將在!”那年輕人聽到文淵的自語喊自己名字,當即上前一步,行了一個軍禮,朗聲道:“末將蘇定方,拜見公子!”
這一聲應答洪亮如鐘,震得亭外柳絲微微顫動。文淵猛地睜大雙眼,眸子驟然迸發出灼人的光亮——蘇烈他或許不甚熟悉,可蘇定方這名字,卻是如雷貫耳!那可是大唐名將,征西突厥、平蔥嶺、夷百濟、伐高麗,硬生生“前後滅三國,皆生擒其主”,最後獻俘昭陵,功勳卓著,影響深遠!
他心中激動難掩,竟不顧身前還站著玄機子等人,大步流星地走到蘇定方麵前,伸手扶住他,語氣裡滿是讚歎:“好一個‘滅三國’的大將軍!果然氣度不凡,名不虛傳!”
這話一出,全場瞬間靜了下來。玄機子捋拂塵的手頓在半空,白知夏與楚芮麵麵相覷,燕小六等人更是滿臉茫然——誰也不知道文公子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,蘇將軍雖勇猛,可“滅三國”的功績,卻是聞所未聞。
文淵話一出口,便知自己一時高興說禿嚕嘴了,暗道不好。他飛快地轉了轉眼珠,連忙補救道:“諸位,我是說,此番西行,要助知夏統一英倫三島,這不就相當於平定三國、建功立業嗎?蘇將軍有勇有謀,正是能擔此大任的‘滅三國’大將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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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聞言,這才恍然頷首,臉上漸漸露出了然的笑意。玄機子捋著胡須笑道:“文公子所言極是,蘇將軍此番隨行,定能助白姑娘馬到成功!”蘇定方也鬆了口氣,拱手道:“公子謬讚,末將定當竭儘所能,不負所托!”
亭外的風依舊輕柔,柳絲輕搖,原本因一句失言而起的小波瀾悄然平息,可文淵看著蘇定方英挺的身姿,心中已是豪情萬丈——有這般名將相助,知夏的西行之路,定然能少許多坎坷。
文淵攥著楚芮與白知夏的手,指尖幾乎嵌進二人掌心,怎麼也不肯鬆開。他絮絮叨叨囑咐個不停,從沿途要避開的險地、宿營時需加強的戒備,說到遇敵時的應對策略,連“夜裡彆貪涼,記得蓋好被褥”“乾糧要按時吃,彆湊活”這種瑣碎叮囑都翻來覆去念叨,生怕漏了半分。
青衣立在一旁,看日頭漸漸升高,馬蹄聲已在遠處隱約待命,隻得柔聲催促:“公子,時辰不早了,該讓她們啟程了。”可文淵像沒聽見似的,依舊拉著二人的手,眼神裡滿是不舍,嘴裡還在叮囑“遇到解不開的難題就傳信回來,我即刻派人接應”,那執拗的模樣,惹得楚芮又好氣又好笑,白知夏則眼圈泛紅,頻頻點頭。
風卷著柳絲掠過長亭,帶著幾分催人的涼意,遠處的隊伍已整裝待發。文淵知道再留不住了,這才萬般不舍地鬆開手,指尖還下意識地蹭了蹭二人的手背,像是要把這份溫軟牢牢刻在心裡。
他剛鬆手,青衣、清月、唐連翹、珈藍,黃靈兒,楊如意,燕小九便齊齊上前作彆。
長亭內,溫軟的惜彆之意漫開,柳絲輕搖,馬蹄聲漸急,一場跨越萬裡的西行征途,即將啟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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