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雕花檻窗,在紫宸殿青磚上割出斑駁陸離的光影。
包拯的皂靴碾過滿地碎瓷,官袍下擺浸著範仲淹墓前的白梅香。他忽地撕開獬豸補服,嶙峋肋骨在晨光中如寒刃出鞘——二十道刀刻的《問天策》批注正在滲血。
"陛下可識得這字跡?"他指尖劃過第三根肋骨,皮膚上露出"王陽"篆文,"三年前範公嘔血批注,如今刻在臣膚之上!"
仁宗的龍椅忽地吱呀作響。鎏金扶手間被攥出裂痕,龍眼迸出幾點朱砂——正是科舉考卷上失蹤的防偽印記。
王陽的玉笏輕叩丹陛,奏折暗格滑落幾粒西域龍腦香:"包大人這苦肉計,倒比瓦肆的吞劍戲子精彩。"他忽地抬袖掩鼻,袖中竄出的白貂閃電般叼走奏章。
"畜生!"展昭的劍穗墨塊破空而至。白貂在半空炸成血霧,奏章墜地拚出半幅西夏輿圖。公孫策鐵骨折扇展開,扇麵《洗冤錄》顯形——三百新科舉子的生辰八字,與鬼船屍傀名冊嚴絲合縫。
王陽的襆頭忽地傾斜,露出耳後細密的縫合線:"包大人可知,昨夜司天監觀星?紫微晦暗,熒惑守心——"他猛地扯開朝服,胸口黥著的北鬥七星竟與殿外日晷投影重合,"天象昭昭,奸佞當道啊!"
仁宗的指尖劃過帶血奏章,忽然輕笑:"包卿這文字,倒是比禦史台的奏文更奪人心魄。"他猛地摔碎茶盞,瓷片嵌入《契丹盟誓圖》中幽州地界,"重考!朕要這《問天策》成天下舉子心中榜樣。"
殿外驚雷驟響,暴雨穿透琉璃瓦。仁宗撕開龍袍襯裡,泛黃的範仲淹手稿飄落案頭,頁邊批注遇雨水顯形:"若見七星連珠,當斷獬豸角以祭蒼生。"包拯的瞳孔驟然收縮——批注的朱砂,分明混著王陽書房的龍腦香!
公孫策的軟甲在雨中泛起磷光,甲鱗暗刻的三百死囚名錄正被雨水浸透。他忽地按住展昭執劍的手:"那白貂已是範公靈前的祭品。"
雨墨在太醫院舉起水晶鏡,暴死的舉子耳後針孔裡,蜷縮著西夏"噬心蠱"的幼蟲。鏡麵忽起漣漪,映出張寶在典藏室焚燒《問天策》的背影——火舌舔舐處,先帝遺詔的玉璽印竟化作獬豸泣血圖。
"好一場潑天賭局。"包拯跪在暴雨中的範仲淹碑前,混元氣激得石碑龜裂。碑文碎屑在空中凝成火星,直指紫宸殿方向。
展昭:"中考日,鬼門開。"他望向宮牆內新懸的三千盞天燈——每盞燈骨都刻著“棋”字。
午時三刻,紫宸殿。龍椅後新懸《契丹盟誓圖》,邊角滲出朱砂。
仁宗指尖劃過鎏金沙盤,雁門關模型現出裂痕:
"若烽煙同起,當效太祖先北後南,還是真宗懷柔之策?"
公孫策折扇點向賀蘭山:
"西夏元昊背誓稱帝,如毒瘡需剜——扇骨突射銀針釘住沙盤某處,靈州糧道便是命門!"
銀針尾部刻著範仲淹遺計"斷狼喉"三字。
張寶假作研墨朱砂:
"陛下聖明!契丹鐵騎離汴梁不過十日路程,當效澶淵之盟...袖中滑落《檀淵血誓》偽本"。
偽本蠟封混著張堯佐書房特有的龍腦香。
公孫策扇麵《邊防策》燃出綠火,顯形西夏軍力布防圖。
張寶失手打翻朱砂硯,血珠濺入沙盤黃河模型,流出血色行軍路線。
仁宗摩挲腰間半枚虎符:
"公孫卿任監察參軍,賜穿獬豸軟甲。突然咳嗽)張寶...暫領相府典藏室。"
張堯佐在地宮用狼血描畫張寶官服:
"明日將《問天策》送入典藏室暗閣,那裡有份先帝遺詔..."
張寶割腕滴血入硯:
"義父,這墨裡摻的屍傀蠱,足夠讓三百舉子考場發狂。"硯台底部嵌著微型青銅獬豸。
公孫策夜查典藏室,發現《問天策》竹簡浸泡過屍油。當他要取走時,暗門突開——張寶捧著空白聖旨微笑,黃綾下露出半截西夏彎刀。
雨墨驗屍時發現,重考舉子耳後均有針孔。水晶鏡中,針孔洞內壁刻著"張寶"西夏文。驗屍房梁上懸著七星盟七盞本命燈,公孫策那盞突然爆出綠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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