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牛山根據地的初秋,山風已帶上了凜冽的哨音。山坳裡,新開墾的薄田收成寥寥,糧倉日漸見底的窘迫,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薑子牙心頭。也就在這時,周軍大將黃飛虎的使者到了,帶來了一個“雪中送炭”的消息——黃將軍體恤伏牛山軍民艱苦,願以平價出售一批上等黍米。
消息傳開,根據地一片歡騰。唯有負責軍械研發的林小山和程真,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慮的寒芒。黃飛虎?那個對聞仲唯命是從的武成王?他的糧草,恐怕比毒蛇的牙還難以下咽。
“事出反常必有妖。”程真擦拭著手中鏈子斧冰冷的斧刃,目光銳利如鷹隼,“黃飛虎的算盤珠子,怕是都打到咱們的火龍槍上了。”
林小山正對著他寶貝的初代火龍槍原型機敲敲打打,聞言咧嘴一笑,露出白牙:“那正好,給他點‘驚喜’嘗嘗。老牛!”
“哎!來了來了!”矮墩墩的牛全抱著一卷泛黃的皮紙,圓臉上汗津津地跑來,差點被地上的蒸汽管道絆個跟頭,“林工,您要的‘圖紙’!按您吩咐,關鍵機括尺寸都‘優化’過了,保證點火就‘開花’!”
程真接過那卷沉甸甸的假圖紙,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皮麵,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。圖紙被小心封入一個特製的青銅圓筒,筒身刻著繁複的饕餮紋,顯得煞有介事。
交易地點選在伏牛山北麓一處相對開闊的河穀。黃飛虎親率一隊精銳甲士押運糧車而來,金盔金甲,胯下五色神牛,端的是威風凜凜。糧車排開,新收的黍米在秋陽下泛著金燦燦的光澤,穀物的清香暫時壓過了山野間的土腥氣。
“程教官,林工師,久仰!”黃飛虎聲如洪鐘,目光卻銳利地掃過程真身後的護衛,尤其在幾個攜帶奇特長筒狀物件火龍槍)的戰士身上停留片刻,“糧草在此,不知貴方的誠意……”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程真腰間掛著的青銅圓筒。
程真神色平靜,解下圓筒遞過去:“黃將軍高義,伏牛山軍民銘記於心。此乃火龍槍部分核心圖譜,權作定金。待糧草交接完畢,剩餘圖譜自當奉上。”她語速平穩,眼神坦蕩,仿佛捧出的真是無價之寶。
黃飛虎接過圓筒,入手微沉,青銅的冰涼觸感讓他心頭一喜。他強壓住立刻查看的衝動,故作豪邁地揮手:“好!程教官爽快!來人,卸糧!”
甲士們開始忙碌地卸下糧袋。就在最後一袋黍米即將落地時,異變陡生!
“轟——!!!”
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炸開!並非來自糧車,而是來自黃飛虎身後不遠處一輛看似裝滿草料的輜重車!一團巨大的、裹挾著黑煙的金紅火球衝天而起,破碎的車板、燃燒的草屑四散飛濺!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,將離得近的甲士掀翻在地,空氣中瞬間彌漫開濃烈的焦糊味和刺鼻的硫磺氣息!
黃飛虎臉色劇變,五色神牛受驚揚蹄嘶鳴!他猛地看向手中青銅圓筒,又驚又怒地瞪著程真:“你!竟敢使詐?!”
程真早已在林小山和護衛的掩護下後撤數步,鏈子斧橫在身前,冷笑道:“黃將軍的誠意,不也藏在那輛‘草料車’底下麼?若非裡麵藏著窺探的探子意圖不軌,又怎會引動我圖紙上的‘自晦機關’?看來將軍的糧草,燙手的很啊!”
混亂中,一個穿著西岐使者服飾、麵容清臒的中年文士,不知何時已策馬來到近前。他看著黃飛虎鐵青的臉和被炸得焦黑一片的地麵,以及空氣中飄散的、帶著獨特焦香的黍米粒,慢悠悠地撫掌輕笑:“嘖嘖,黃將軍今日這臉色,倒比那地上燒焦的黍米粒兒,還要精彩三分哪!”言語間滿是幸災樂禍的戲謔。
黃飛虎氣得須發戟張,卻發作不得,隻得狠狠瞪了那使者一眼,又怨毒地剜了程真等人一眼,厲喝一聲:“我們走!”帶著殘兵敗將,狼狽而去。河穀中隻留下燃燒的殘骸、刺鼻的硝煙,以及一地金燦燦卻沾滿黑灰的粟米。
幾乎在同一時間,百裡之外,朝歌城最大的“雲錦軒”絲綢莊內,氣氛卻是另一番景象。
蘇文玉褪去了乾練戎裝,換上了一身湖藍色暗雲紋的錦緞長袍,烏發鬆鬆挽起,斜插一支點翠步搖,眉目如畫,氣質溫婉,儼然一位家底豐厚的江南巨賈夫人。她正與一位同樣衣著華貴、氣度沉穩的年輕男子對坐品茗。男子正是西岐世子姬發,他指尖摩挲著細膩的白瓷茶盞,眼神卻銳利地審視著眼前這位自稱“蘇夫人”的女子。
“蘇夫人所言,打通南境商路,以糧換我西岐精鐵,確是大手筆。”姬發聲音溫和,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,“隻是如今世道紛亂,妖魔橫行,這商路安全……”
蘇文玉抿唇淺笑,纖纖玉指優雅地拂過袖口精致的刺繡,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:“世子多慮了。妾身雖一介女流,卻也知‘財帛動人心,利刃護平安’的道理。若無幾分倚仗,怎敢與虎謀皮?”她話音未落,袖口似有寒光一閃而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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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這時,雅間的雕花木門“砰”地一聲被人大力撞開!一道裹挾著勁風與怒氣的玄色身影闖了進來,正是霍去病!他一身風塵仆仆的勁裝,顯然是快馬加鞭趕至,俊朗的臉上布滿寒霜,手中一杆亮銀鎢龍戟直指姬發麵門,戟尖寒芒吞吐,殺氣凜然!
“倚仗?哼!”霍去病的聲音冷得像塞外的寒冰,目光如刀鋒般刮過姬發,“她袖裡藏著的柳葉飛刀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把,專破內家罡氣!不知世子殿下,想先嘗嘗哪一把的滋味?”他胸膛起伏,顯然是怒極,眼神死死鎖住姬發,仿佛對方稍有異動便要血濺五步。
雅間內空氣瞬間凝固。姬發身後的護衛下意識按住了刀柄,卻被姬發一個眼神製止。他臉上依舊掛著從容的微笑,眼神卻沉了下來,看向蘇文玉。
蘇文玉臉上的溫婉笑容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“家門不幸”的無奈表情。她優雅地翻了個白眼,抬手輕輕按下了霍去病的戟杆,動作看似隨意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。她轉向霍去病,紅唇輕啟,聲音清脆卻帶著刺骨的涼意:
“侯爺來得正好。”她手腕一翻,一道薄如蟬翼、近乎透明的細小柳葉刀不知何時已夾在她修長的指尖,刀身在室內昏黃的光線下泛著幽藍的冷光。她將刀尖對著霍去病,似笑非笑:“妾身這把‘清心’,專治某些莽撞衝動、不識大體的‘頑疾’,尤其擅長幫人‘去蕪存菁’,永絕某些煩人念想。侯爺若有興趣,妾身現在便可為您‘觀摩’一二?”
那“去蕪存菁”和“觀摩”幾個字,被她咬得又輕又柔,卻讓霍去病後背莫名一涼,下意識地並攏了雙腿。他俊臉漲紅,瞪著蘇文玉,眼中怒火未消,卻夾雜了一絲被當眾揭短的羞惱和……不易察覺的忌憚。他深知這位“美豔局長”的手段,那把“清心”絕非玩笑。
姬發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,尤其是霍去病那吃癟的表情,眼中閃過一絲玩味。他端起茶杯,輕輕吹了口氣,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神:“看來今日並非談生意的好時機。蘇夫人,霍侯爺,二位家事要緊,姬某改日再登門拜訪。”說罷,他起身,從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衣袍,帶著護衛飄然而去,留下雅間內一對互相瞪視、氣氛尷尬的“情侶”。
霍去病看著姬發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,這才轉頭,氣哼哼地對蘇文玉道:“你明知他不安好心!跟這種笑麵狐狸有什麼好談的!”
蘇文玉收起那柄危險的柳葉刀,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:“莽夫!你這一攪和,西岐這條線算是斷了!知不知道他手裡可能握著聞仲北方布防的情報?”她走到窗邊,看著姬發的馬車消失在街角,眉頭微蹙,方才的淩厲氣勢收斂,顯露出一絲真實的憂慮。
霍去病梗著脖子:“那也不能讓你冒險!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?”
“哼!”蘇文玉轉過身,走到他麵前,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膛,力道不小,“我的安危,輪不到你這個急性子的莽夫操心!下次再敢壞我大事,小心我真用‘清心’給你去去火!”語氣雖凶,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。
霍去病抓住她戳過來的手指,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嬌美容顏,滿腔的怒氣不知怎的就消了大半,嘟囔道:“……那你下次,好歹也給我遞個信兒……”
窗外,朝歌城的喧囂依舊,雅間內劍拔弩張的氣氛,最終消弭於這對歡喜冤家無聲的對視和一聲無奈的輕哼之中。隻是姬發那意味深長的眼神,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,已在蘇文玉心中悄然蕩開了漣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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